“什么好东西?”
夏小阳飘出水面,飘到大石头旁,跟周且并肩坐下。
周且拿出揉成一团的贾宾的两条大腿做成的能量球,抛给他。
“给你。吃了它,说不定你就成魂煞了。”
“这是,能量组成的球?”夏小阳惊讶不已,“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能量还能象这样保存?”
周且拍拍胸口,故作得意状说:“这就是我们魂使的专属能力了。”
夏小阳撇撇嘴:“我怎么没听说别的魂使有这能力?”
“那是你孤陋寡闻。”
“是吗?”
夏小阳半信半疑接住能量球,不客气地塞进嘴里吃了。
周且自己不爱吃这些东西,他是知道的。
周且口头上说着夏小阳孤陋寡闻,心中却产生了怀疑,在心里问道:“系统,禁锢是我独有的能力?别的魂使没有这个能力?”
他记得系统曾说过,他跟别的魂使不太一样。比如说,附身这个技能,别的魂使就没有。
系统平平板板的声音答道:“本系统是最强的系统,岂是别的系统能比的?”
声音虽然平板不带起伏,那傲娇之态却满满的象是就要溢出。
系统没有明确回答,但也相当于回答了。
禁锢当真是他独有的能力。
周且没有窃喜,相反,他隐隐感到了不安。
异于常人,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他斟酌了下语言,问道:“系统,你为什么跟别的系统不一样?我是否有特殊的使命?”
世上没有白来的好处,不劳而获终归会付出代价。
这个系统给了他别人没有的东西,这背后是否会隐藏着巨大的责任甚至是灾难?
系统的回答让周且很想揍他:“你的级别太低,权限不够。”
周且不想再理会系统了,不管未来如何,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前,这个系统还是挺不错的。
他转过头看向夏小阳,眉头微微皱起。
吃了贾宾两条大腿,夏小阳提升得并不多,没能如他希望的那样成为魂煞。
“还差一点。”夏小阳说,浑然不在意的样儿。
周且将目光转向河面,说:“夏小阳,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死后的世界很可怕?”
“会吗?”夏小阳偏着头思索着说,“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象上次那个光头魂煞是很少见的。我在这儿二十年了,也只见过这一个魂煞。”
想了下,又补充道:“可能是因为这儿不象是能产生魂体的地方,所以,引不起魂煞魂使们的关注吧。”
这个地方确实很难产生魂体。夏欣晴和夏小阳的情况非常特殊,当初,母子俩在很短的时间范围内,在相同的地方遇难,再加上夏小阳主动奉献自己,这才让母子俩都得以幸存。
“不,”周且心头依然沉重,“我这些天从别处了解到一些情况,总觉得有异常发生。我们的级别太低,接触的能量体有限,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但不管怎样,尽力提升我们自己是没错的。”
夏小阳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几分。
他低头看看自己,夏欣晴残留的能量体还在体内。
他只有变强,才有可能让她复活。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夏小阳偏过头,打量着周且,说:“你今天好象心事重重的,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找到我妈了。”周且望着夜色下的河面。
不久前,那儿有个女人在歌唱。
他本以为,自己的母亲也会象她那样爱着自己的孩子。
“那太好了。”
夏小阳欢呼了一声,但在看见周且消沉的模样后,神情立刻变得小心翼翼的,象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她怎么样?还好吧?”夏小阳放低了声音,试探地问。
周且望着夜色下的河面说:“她在十一年前死了。”
他把从艾奇伟和黎雪那儿得来的情况告诉了夏小阳,手枕在脑后,躺到了大石头上。
夸张地叹道:“夏小阳,明白了吧,这世上并不是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
“她是爱你的。”夏小阳笃定地说,“否则,她不会生下你,不会把你的照片一直留在身边,还要葬在一起。她离开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周且沉默了。
两个人在沉默中迎来黎明,周且站起身,向夏小阳挥挥手说:“我去见亲戚了,有机会再给你送点能量球来。对了,你真不考虑吃掉季明远?”
夏小阳白他一眼:“不要再提那个人渣,再见。”
说完,缩回到河底。
黑色的小车缓缓开进一个小镇,一直开到小镇的最深处。
车门打开,刑龙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手中提着一个礼品盒。
他没有坐警车,怕给当事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小镇很小,居民绝大多数都是从祖辈起便世代定居在此,极少人员流动,大家相互间都认识。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传遍整个小镇。
他若是把警车开到周且的外公外婆家门口,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基于同样的理由,他没有穿警服,穿了身便装。
周且没有急着下车。他躺在车顶,视线穿过了车子,打量周围。
是的,躺在车顶。
对于他来说,车顶和车底没有多大区别,都无法承载他。
躲在这儿,不过是躲避阳光罢了。
小镇保留了不少有些年头的老房子,青砖碧瓦,绿树点缀其间,颇有古老质朴的韵味。
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她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爱她吗?
刑龙站在一扇门前,叫开了门,跟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说了句什么,便被带进去了。
周且在车里看得清楚,暗叹了一声,该面对的终归得去面对。
他穿过车子和院墙,进入一间屋子。
这是间客厅,雕花的木窗,古旧的实木家具,木沙发上铺着绣花的垫子,给人一种错觉,象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旧时。
刑龙坐在沙发上,头发灰白的老者坐在他对面,拿起茶壶泡茶,一位同样头发灰白的老太太在一旁的柜子上准备果品。
周且暂时没顾得听他们寒喧,警惕地观察四周。就在刚才,从车子飘进这间屋子时,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象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