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在山洞里一呆,就是十五日。
泗墨从不计算时间,心月却从没忘记日子,每天都在墙上画一个竖线,这些天下来,墙上已是十五片划痕。
“再不回去,我爹娘该担心我了。”她说。
泗墨没有接话。
几天来,心月跟泗墨说了疼她的娘亲,有点严厉的爹爹,年轻有为还招桃花的哥哥,照顾自己喜欢碎嘴的丫鬟姐姐……
她话不多,两个人说话却是亲近的。
这一次提起爹娘的担心,泗墨知道,她应是要走。
山洪过了有半月,推开石头不是什么难事,他吃过早饭便去了甬道,他惯常在甬道呆着,心月也不在意,只当他是去那里打坐练功。
没想听到轰隆一声,见洞口便开了。
心月走出去,她没想到泗墨会主动打开洞口的,说“谢谢在这招待我几日,那就此别过。”
“好的。”他说,朝她招了招手。
涂山心月往前走了两步,扭头说“你不来送我么?”
“明日你去练剑的话,我再去看你。”泗墨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
“我以为你会想和我,多走段路的。”
泗墨挠挠头,“不用不用,我们呆一起这么多天了,我都没好好睡过觉,今天想躺床上补觉。”
心月便转身往前走,走了有二里地还停下来往后看了眼,看后面没有人,目光低垂小声说了句,“我这一次怕是有几日要见不到我的。”
“看来我还是有点分量的,你看她是想我陪他的。”泗墨躲在在水里。那水草听不懂他的话,他便摇了摇水草身子,算是表示它听到了,笑笑跟着心月往前走。
原来他脸上说着不在意,满脸不在乎,却在她出洞后满脸的不开心,躺在床上翻来覆,来回在洞里走了几次后,顺着溪水游了出来。那时的她已经出了山洞好远,正坐在路旁的石头上歇息,见四周没人小声说了句话。
心月顺着山溪往外走,他在山溪里游了一路。她走得不快,他便游游停停笑笑,想听心月会再说什么话,她走了一路,却是没再说话。
出山不远,一身湿漉漉的泗墨从水里跳出来,笑得一脸傻气。“等着我,涂山心月,不出三日,我便去找你。”
东夷的人看到涂山心月,便有人告诉她赶紧回家,她便捏了个诀唤了多云,她驾云术学的还不好,平时不大用。
听着下面街道上一路上,人喊人得传着着“大小姐没事。”
她几乎是和来府里报平安的人一起进的院子,她爹爹在正院门口,一把黄花梨的椅子上正襟危坐。院中差役乌泱泱跪了一地,长凳上躺着一人全身血淋淋,走近看是那日离他最近的护卫,应该已是咽气了。
她有些脚软。
“你们应知道,她不是寻常富贵家的小姐,她姓涂山,肩上便有守护我涂山百姓的责任,受百姓供养这多年,如果悄无声息地死在山洪里,便是浪费了百姓每年辛苦从牙缝里省出来上缴的钱粮。
我涂山氏待人向来不算严苛,但此次出了这么大事,你们不顾小姐的死活自己先回来,已经失了做事的本分。今日她平安回来来,你们便是没了性命之忧,人便是不能在府里呆着了。”
余人听见她回来的消息后,方见她真正回来,各个劫后余生的高兴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