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点点头，把她的头又在桌子上磕了下，“你看，真的坏了。”

她还想再磕两下，被大师兄拉住，“坐下慢慢说。”

青鸾想自己能说什么，里面又没什么好话，想来想去不开口是最好的选择，反正都说了自己脑子坏了。

接下来的事，靠大师兄完成，她在心里默念，大师兄信我脑袋坏了，里面的字不是我写的。

“我错了。”三师兄率先说，“我不该这么引导师妹的。”

她觉得自己应是没事了。

三师兄认错，大师兄苛刻的目光全到了自己身上，她想三师兄真仗义，自己拍了拍他的肩旁，“话是我说的，不用你自己出来扛”。

现在还能想起来，自己说那话时大义凛然的模样，只能感叹，自己作为小孩真是又傻又天真。

“你的错承认了就好。”三师兄瞬间换了副嘴脸说，劝这么久，你都还不知道大师兄的良苦用心，对我们要求严格是希望我们学到本事，你真是不懂事的很……

她趁机看了那字条，上面只剩自己最后写的那句，我觉得大师兄可能孤独终老，哪有人能忍受他那么无聊。

三师兄新回的话，只有两个字：我能。

他阴了自己。故意只留了自己写的那句坏话，还装作一副劝告的样子，显得只有青鸾一个人说大师兄的坏话，他在教导自己。

青鸾恨得咬牙切齿，气的指着他说，“卑鄙。”

大师兄当即关了她半个月的禁闭，大师兄日日来，坐在自己门前说，布置课业。她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同他打了一架，她自然打不过三师兄白泽，计算好师父出来的时间，在他面前摔了个狗啃泥，可怜兮兮。

接着就是关了三师兄白泽一个月禁闭，自己每日去说课上有什么热闹事，吃了什么好东西，把他气到牙根痒痒才走.

三师兄白泽禁闭出来之后，装作之前的事两清，没几天两人感情好得不行，他拉着在即和一众师兄打赌，设计让自己输了三个月的懒觉，天天早起给大家扫院子；她便日日把那扫院子的垃圾都堆在他的门前……

总之就是明争暗斗，有来有往热闹得很。

小孩子的感情打闹中成长很快，不过那是长大了才知道的事。听大师兄说自己从掉下海，是他把自己捞上，后来那几日，日日在自己屋里呆着，哪都不肯去，自己醒来见到他时是很感动的。

青鸾追着他打，这样平白造谣，玷污自己清誉的事，怎么说的出口。

白泽应是理亏，躲闪着她的解释，靠你的名声挣钱，我不对。不过你看，你这么多年还有人找你，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真爱。

听他说他不对，青鸾便不想与他为难，多年不见重逢的喜悦大于口角之争，青鸾这么一停，四人回桌子那坐下。

白泽叫了声计蒙高人，应是在笑话他。

青鸾仍是面上不快，问他，“说吧，你觉得什么好笑？”

“你们这么拉扯，还说做普通朋友，不是很搞笑么?”

白泽嘲讽的样子，青鸾一向认得很准，刚才那场景确实有些难看，她便不接他的话，“你那时候就看见我了，我进来这么久，你装没看见我？”

白泽连忙摇摇头。

“没有没有，我那会儿专心在看从店里冲出去的两个人，碰巧看到了你，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你。”

“你不是立志一生不近女色么？”青鸾问他，等着他再次低头认错，说年少时说过话不算，她便可以说是啊是啊，小时候说话都很傻，笑他说傻子一样的话。

他眼里似有柔情，青鸾就觉得三千年能一天赢他两次，心情爽快得飘飘然。听他说，“那是我妹妹，长兄如父，她属于热恋期，我要操很多心的。”

青鸾笑停在脸上，“哦哦”了两声。

白泽说，“要不去我院子里住几天，一起尽尽长辈的职责，指导指导她的恋爱？”

她便笑也笑不出来。

她算哪门子长辈？就算是大个一千多岁，充其量算个姐姐，怎么就成了白泽眼中高出一个辈份的长辈。

而且，她恋爱史为零。

不过想想，没有谈过的经常指导情场老手，才更符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指导这事向来没人听，她便不为指导恋爱的事胆怯。

女生在乎年纪。

“我不比她大多少，只是算个姐姐，别期望我用你那老父亲的眼光看她。”她说。

“哦，我只是觉得你这年纪，本该是做母亲的年纪，便给你机会提前体验一把。对以后有好处，是吧？”

计蒙坐在丹阳旁边，说话时同他碰了碰胳膊，青鸾看着丹阳点了点头，心里想说你也是做父亲的年纪，捅了捅一旁计蒙，问“三千岁是做母亲的年纪么？”

“不是。结亲生子这些事，有什么特定的年纪，这种事，缘分来了就来了，什么年纪都好。”计蒙说。

“现在是我理想结亲的年纪。”丹阳看了一眼青鸾说。青鸾看他，想要说点什么回去，但所谓骂人不揭短，她不想说他没得到姑娘心的事，便没说话。

“我真的需要你帮忙。”白泽说。

他是师父旧臣之子，向来没听过他有什么亲人，自小一个人在方丈山长大，后来一千多岁出山游历，在大荒里到处云游，要说黑帝颛顼是师父的侄子，白泽凭着师父的举荐可找个差事，平步青云。可一直没有入朝为官，不知道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找到了妹妹。

现在，他说需要帮忙，便是真的要帮忙。青鸾义不容辞，问都不用问怎么帮，就说了“好”。

“时间不长，若是两位不急的话，可一起在这停几日。我可以说些青鸾小时候的轶事给你们听听。”

计蒙问白泽他住哪。

“城南杏汀巷，里面那个两进的小院。”他先回去收拾收拾屋子，青鸾、丹阳、计蒙一行从客栈退了房，径直过去。

白泽的住处倒是好认，虚掩着门一推便开，青鸾叫了两声，白泽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