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来是宋少侠口中的二弟到了,快去通知宋少侠过来。”甘宝宝听到下人通报,立马就猜想到了来者身份。
接着又眼含歉意地对着木婉清道:“婉儿,你在此处休息片刻,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木婉清这会已经处理好伤口,闲来无事,便也开口道:
“在这屋内闷得慌,我也跟您出去看看吧。”
这会没有外人在场,木婉清不再是冷冰冰的语气,倒是更显得清脆动听。
甘宝宝见此,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木婉清一同朝着谷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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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万劫谷口的大松树旁,一名青衫公子正在翘首而立地等待着,正是奋力赶到的段誉,不过观其脸色似乎不是特别开心。
原来适才来到谷口时,他看到了刻在那的“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几字,八字黑色,那“杀”字却漆成殷红之色。
段誉心想:“这谷主干么这么痛恨我姓段的?就算有姓段之人得罪了他,天下姓段之人成千上万,怎能个个都杀?”
其时已日近黄昏,天色朦胧,这九个字又写得张牙舞爪,那个“杀”字下红漆淋漓,似是洒满了鲜血一般,显得颇有几分惨厉可怖。他暗自寻思:
“难怪钟姑娘叫我别说姓段,原来如此。她叫我在九个大字的第二字上敲击三下,便是要我敲这个‘段’字了,她当时不明言,定是怕我生气。敲就敲好了,打什么紧?她因我身陷险境,又是这么个美姑娘,别说在‘段字’上敲三下,就在我段誉头上猛敲上下,那也无妨。”
不知为何,段誉在等待中想起了钟灵儿,嘴角便不由上扬起来。
他站了半晌,只听得树后脚步声响,先前进谷通报的来福儿引着位白衣少公子行了出来,不由惊讶道:
“大哥,你怎地也在此地?”
来人正是宋谦,他适才在屋中刚清洗完周身,换上新衣,便听到来福儿前来通报,说是疑是他二弟的公子已来到谷口求见,就立马跟着出来看个究竟了。
“呼!”见谷口等候之人果然是段誉,宋谦不由长松了口气,急忙上前道:
“那日你不辞而别,我念你安危,第二日一早就随着我无量剑派众师兄弟一同向着神农帮杀去,在那救出了被埋于地下的灵儿姑娘,听她述说了你们的经历,就急忙讨要了断肠散解药来追你了!”
段誉听闻此事,不由羞愧得脸色微红:“哎,是小弟思虑不周,害的钟姑娘随我受苦,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被我等解救出来后,我们就一齐往这万劫谷寻你来了,这会已经安然无恙的在谷中了。”
宋谦回道,接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来:
“这便是断肠散的解药,贤弟你快快将它服下吧。”
“诶,劳烦大哥挂念了。”段誉说完,也不怀疑,当即便服下了解药。
宋谦见段誉如此信任的喝下了解药,也是满心开怀,于是问起了他这几日际遇。
自家兄弟自然无需隐瞒什么,段誉便将谷中的境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宋谦,当他说道“神仙姐姐”之时,后者啧啧称道:“贤弟此次竟有如此奇遇,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不过知道了干光豪、葛光佩已经逃离下山之后,宋谦不免有几分惋惜,还好只是两个小角色,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二人说话间,一阵环佩叮咚作响,却是甘宝宝带着木婉清出来了,段誉见来者眉目间依稀和钟灵儿相似,当即作了一揖,说道:
“晚生段誉,拜见伯母。”
言语出口,脸上登时变色,暗叫:“啊哟,怎地我把自己姓名叫了出来?我只顾打量她跟钟姑娘的相貌像不像,竟忘了捏造个假姓名。”
宋谦也暗道一声不好,他先前一直未说段誉姓名,只言道来寻自己结拜兄弟,就是怕被钟万仇听到,横生枝节,不过好在来者是甘宝宝。
甘宝宝闻言一怔,敛衽回礼,说道:“公子万福!”接着问道:“你......你姓段?”神色间颇有异样。
这下有好戏看了。宋谦在一旁暗自偷笑,他对甘宝宝为何如此反应可以说比当事人还了解缘由。
段誉既已自报姓名,再要撒谎已来不及了,只得道:“晚生确实姓段。”
“那公子仙乡何处?令尊名讳如何称呼?”甘宝宝又追问道。
“晚生是江南临安府人士,家父单名一个‘龙’字。”段誉为免对方猜出自己身世,当即编了个慌。
宋谦望着段誉撒谎的样子,心中已经乐开了花,看段誉快编不下去了,开口道:
“伯母,我们还是先进谷中在洽谈吧,免得挡了他人出入。”
“是,是。确是伯母失礼了,段公子请。”甘宝宝本来神色恍惚,一听之下,连声称是。
众人来到大厅坐下后,甘宝宝便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段公子乃江南人士,为何说的一口大理口音?”
“哼,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天下男子尽是满嘴谎言之人。”一旁的木婉清见此情形不由冷哼一声,也不理众人,向着甘宝宝告罪一声,劲直往里屋去了。
段誉见其出声才发现自己只顾打量钟夫人,而忽略了跟在她一旁的靓丽身影,见其已转身离去,不由暗自惋惜。
他定了定神,说道:“晚生在大理已住了三年,学说本地口音,只怕不像,倒教夫人见笑了。”
甘宝宝长嘘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口音像得很,便跟本地人一般无异,足见公子聪明,我替婉儿向公子陪个不是。”
宋谦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钟灵儿已救出,段誉没去木婉清处借马,他们这对“有情人终成兄妹”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如此情形。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好端端的,进喜儿竟然让人家杀了!”
“进喜儿死了?是怎么回事?”甘宝宝对着进门来的钟万仇问道。
钟万仇走进厅中,环顾了众人,见又多了一个陌生俊男,心中不由怒意上涨,正欲开口呵斥,又见到一旁宋谦与那男子交谈甚欢,想来是他那结拜兄弟,便不再理会,柔声对着甘宝宝回道:
“还不是那岳老三,你说这‘四大恶人’排名又不是我们给排的,进喜儿替我去迎接他,见了他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三老爷’,不料那岳老三立刻暴跳起来,说自己才是老二,打得进喜儿头破血流。
接着问他:‘你心里一定在说我是个大恶人,是也不是?’进喜儿道:‘不不,二老爷是大大的好人。’
那岳老三哇哇怒叫,突然伸出手来,就这样扭断了进喜儿脖子。要不是念着他千里迢迢的赶来助拳,很给我面子,定要他好看。”
甘宝宝摇摇头,说道:“咱二人安安静静的住在这里,十年之中,我足不出户,你还有什么心不足的?为何定要请这‘四大恶人’来闹个天翻地覆?你......你平时对我甜言蜜语,其实嘛,你一点没把我放在心上。”
钟万仇闻言也不顾及还有外人,急道:“我......我怎么不将你放在心上?我去请这四个人来,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这可谢谢你啦。你要真是为我,乖乖的把这‘四大恶人’送走了罢!”甘宝宝哼了一声道。
段誉在一旁听着满脸疑惑,望向宋谦,问道:“那岳老三毫没来由的便出手杀人,实是恶之透顶,难道另外还有三个跟他一般恶的恶人?”
宋谦正欲回答,突然一阵大叫传来。
“哇呀呀呀呀,谁说我恶之透顶,啊?快主动站出来,乖乖让我拧断脖子。”
只见一位身材矮壮,脑袋甚大的怪人行了进来,手中还拿了把鳄嘴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