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衔草结环、一字千金、毛遂自荐、雁足传书……
李予初讲的都快要口干舌燥了,终于把小姑娘讲睡着了。
嘱咐了丫鬟把人抱回去,李予初这才趴在了小几上,一口气喝了五杯水。
“主子,要不要现在传膳?”立夏续上水,理了理李予初的裙摆。
“快!我要饿死了……”李予初打量了下立夏又拿过来的一盘糕点,没拿。
这一会儿,她看着小姑娘吃了两碟,居然自己觉得齁得慌!
肯定是看多了!
“这几日,这个桃花糕,不要拿进来了,送去给徐二姑娘,瞧着她喜欢这个,问问芒种,能不能,等他们临走了,把烹调方子也给她一份。”
李予初现在是有气无力,坐等吃饭。
“阿绍呢?他要一起还是送去书房?”李予初看了眼桌上的乌鸡汤和茯苓羹,转身看向春雨。
“薛公子,不在书房了。”
“嗯?”
“我方才去看过了,就想着问问薛公子要不要同主子一起,书房没人。”春雨摇了摇头,其实,她趁徐二姑娘缠着主子时,就已经偷偷去看过了,那时书房里就已经没人了。
“……哦,吃饭。”
李予初呆呆的哦了一声,坐下,开始动筷子。
“府上有什么动静么?”一口茯苓羹还没咽下去,李予初又开了口,差点儿呛着。
“没有啊。”立夏不明所以,回应倒是快。
春雨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哦。”
哥哥都跟阿绍说,不跟她讲!
等等,如果她没算错,那个时候,父亲应该来信说让她们在平城多住几日吧?
可是,她们现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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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一处被锁了多年的院门后。
杂草疯长,枯木朽已。
“晚辈来晚了,望夫人责罚。”
李许氏神色淡淡,虚扶了把眼前人。
“局势不明,薛公子愿意出手相助,也是不易,更何况,公子差点儿因此遭遇不测。”
“薛公子不是我家仆从,哪里来的责罚一说?倒是我家欠了公子一份情。”
李许氏瞧着眼前的晚辈,大抵知道了灏儿为何会与此人交好,几个月的交情,这人差点儿交了命!
就为了保住她儿子的妻子和腹中胎儿……
所幸,没有真伤了他。
“夫人言重。”
“薛公子,敢问,下一步,怎么演?”
李许氏没有收到只言片语,却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首诗,用词遣句,笔分走势,无一不在告诉她,那是相爷留下的。
她看明白了,自然也就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宫里、驿站,都是一场腥风血雨,明面上不见血腥,暗地里却是刀光剑影。
这眼前薛子易拿出来的信物,的的确确是灏儿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容不得她不信。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明白。
此刻有多要紧,她也明白。
还有一场戏,她,得去演。
外面的事,她什么都做不了,还有帮倒忙的可能,可是,这时,她可以让这场戏,更像真的。
“夫人,唱对台戏的,不是已经来了么?”
薛绍抬眼,眉眼含笑,却没有半分在李予初面前的温柔,反而让人心底生寒。
“……薛公子,恕我多嘴问一句,为何相助?”
李许氏难以相信只是同儿子那点点交情,相爷都说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那样的人,最会的,就是明哲保身,而不是真真正正的拿命涉险。
眼前这个笑,让她坚定了她的想法,这个人,一定是有图谋的。
“若是说些别的,夫人必然不信,那……”顿了顿,薛绍神色立刻正经了起来,虽然,话不那么正经,“一家养女百家求,夫人,晚辈不才,斗胆一求。”
“呵,薛公子,没有你,未必我们就过不了这关……”
李许氏冷笑,这才意识到,这人能进出李家,难保不能进出隅安院,心下默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多往那边派几个护卫。
“是,晚辈没有半分冒犯令爱之意,只是,实话实说。”薛绍姿态低放低,反倒更容易让人相信了。
薛绍面上恭敬有礼,想的却是……
等皇家腾出手来了,在愿意拿命抢人,迎美人入门的人里,他,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