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人,京城来人了,如今正在营外等候,怕是”,侍卫还没来得及禀报完,众人就听到营帐外洪亮如钟的声音。
“叶欢人呢?他叶小子呢?老子带兵来助他,他人呢?怎么还不出来见我?”
“王函函!”叶欢走出营帐,就看到眼前熟悉的人影。
大步上前,一拳用力打在他肩上,“居然是你!怎么会你怎么来了?”
“你小子!说了多少次叫我王将军,不要叫大名。本将要做一个文化人,才不是什么大老粗”。
面若黑炭,壮如铁塔,蓄着络腮胡子的“文化人”王将军回怼了他一拳,震的叶欢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嘶,叶欢倒吸一口凉气,多日不见,怎么手劲还是这么大。
“本将不来,你被那帮蛮子缠住了怎么办。皇上派本将来,还不是怕你有什么事,您家那位王妃又得抄着家伙跑去金銮殿哭”。
额,想起自家娘亲那赖皮赖脸的举动,叶欢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换了话题。
“你带了多少人?”
摊开大手,“呶,五万精兵,够不够?”
“谢谢”,兴奋的想扑上去给个拥抱,看着他的鼓胀的肌肉和宽阔的身板,叶欢还是硬生生杀住了闸。
额,大男人,就,就别抱了吧。他那肌肉,太,太硬了。
“大人,白马杨族长在营外等候”。
“请进来”,叶欢转头示意侍卫给王将军安顿好,然后大步前去迎接。
“杨族长”,“镇南王”。待二人坐定,杨勇不慌不忙的开了口。
“老夫听到镇南王即将与邓云那老小子的女儿订婚的事,不知是都是真的?”
“自然”,叶欢点了点头。
“得,老夫明白了。哈,那老小子又拿出那一套忽悠人了吧?”
“什么?”叶欢为两人倒上茶水,不解的问道。
“当初我白马刚和青衣迁移到此地时,那老小子就编了个什么瞎话。说什么他母亲快要死了,担心族里年轻人不堪大用。
因为其母出身于白马,所以想要把她女儿托付给我儿子之类的屁话。要不是那小姑娘当时还小,这门亲事险些也就成了。结果如今一看,已经好几年过去了,人家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当初脸抹的煞白跟真的一样,哼,还好老夫没上当”。
杨勇一口气喝干茶水,气愤填膺的说道。
“这老小子一贯狡诈,嘴里向来就没一句实话。公子你可要仔细想想,万万不要中了他的奸计才是啊”。
“可是,当初乃是我亲眼所见,众将皆可以作证。那伤痕血迹如此清晰,血腥味如此浓烈,也可作假吗?”
当时碉堡里的惨状,仍旧历历在目。怯懦委屈的妇女,抽打的长长的鲜血淋漓的血条,青紫交加的伤痕,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挨打了,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不管如何,任由至亲之人受罚的,恕他直言,都是垃圾。
“公子你年纪轻,有所不知。所谓青衣释比最是擅长制药,像那种以假乱真的药,包括什么让人吐露真话的,改容易貌的,保存尸身数日不腐不坏,甚至是使人神智迷乱的药,在他手里做出来,都根本不足为奇。
老夫也曾花大价钱购买过他制出药剂。当时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有如此手段,可拿到药以后,特意请人查验试用过。结果除了老一辈有些资历的以外,寻常大夫,根本检查不出蹊跷。
老夫斗胆一言,便是拿到京城里,只怕寻常太医也不能解。年长的族人都道,青衣释比,那可是巫灵转世,法力无边,有通天的手段。对这种人物,还是有所戒心为好啊。不怕一万,却总要防备万一才是”。
“哦?”叶欢低头不语,思索片刻后,“杨大人放心,即便是有所谓的婚约再此,也绝对不会影响到商讨大会可能的决断”。
“镇南王府的公子都如此说来,老夫就放心了。公子还请宽心,不论商讨结果如何,老夫对朝廷的指示,可一向都是自觉尊崇的,绝不会做出任何忤逆的事情”。杨勇临走前,再三表着忠心。
“杨老头他怎么说?”王将军待人走后,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坐下。
“老子可是很他们打过交道的。这两个老头,一个比一个鸡贼”。
“青衣的老族长过世了,新上任的是他的大儿子邓云”。叶欢揉着额头,头疼的坐下。
“什么?邓云?那个小子可损了,叶小子你可要小心他。当初就是他,呸!这个狗贼暗中给上流的河水里下药,害得我下流用水的将士们,全都差点折在里面”。
王将军只要想起,就气不打一出来。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药,不过是让人泄力而已,但当着他的面,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的兵下药,这件事只要想想,就依旧很是让他难堪。
本来当初皇上派他来就是收服的,结果因此一战,军中大半将士染病,手无缚鸡之力,无奈只得讲和。回京后他被连降了三级,花了他五年的时间从重新爬上来。
他纵横沙场多年,可以败,不可以输。那可是他第一次啊,不战而败的仗。这笔账,他可一直记着。
“这邓云用祭祀下套,迫使我站队是小事。我主要是担心他有反心。杨勇还好,他顶多是撺掇我跟邓云翻脸,他好从中渔翁得利,顺利借我的手,一统半个羌族”。
叶欢起身来回踱步,突然神情严肃,“王将军”,“到!”王将军听令起身,身姿挺拔。
“明日大会,你带三万人马于后山把守,万一事情有所激化,随即行动”。
“是,末将领命!”王将军行礼抱拳,转身出了营帐去集合部队。
叶欢站在营帐中间,有些心绪不宁。
入夜,“大人”,半梦半醒的叶欢被床下轻声呼叫的侍卫叫醒。
“怎么”,扰人清梦,不死不休啊兄弟。揉着眼睛,努力忍住骂人的冲动。点亮蜡烛,皱着眉看向跪在一旁的侍卫。
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发现?
“起来说吧”。“是”,两名侍卫起身,言语中含着怒气,一一禀报着。
“大人,属下今夜浅眠,索性睡不着,便起身带人查探。无意间行至一处,在青衣属地白石神像附近,找到了青衣老族长已经被焚烧了一半的尸身,剩下的被埋在土里。好像土里似乎混着一种奇怪的紫红色粉末。气味香浓,应该说某种配合药物的香料。由于那地方偏僻,倒是少有人去。夜晚,正是方便行事”。
叶欢结过纸包,里面传出强烈的香味。将纸包放远,手指上仍就留有明显的余香。
洗了洗手,香味不减反增。突然,想到杨族长前来说过的话,那青衣释比的药。
奇怪,如此强烈的香味,难道,不会是为了掩盖尸身的酸腐臭味吧。
只听侍卫继续说道,“老族长残留的尸身上有明显的尸斑,身体也早已腐烂生蛆,应该是早已死去多时了”。
叶欢点了点头,将纸包从箱子里拿出来,分出一小半粉末。
“将这些,马上拿去给邓玉,让她鉴定一下。她是族长之女,应该有些见识”。
“是”,禀报完的那个侍卫结果纸包,闪身出去。
“大人”,一旁等待许久的另一个侍卫接着禀报道。
“属下查探了绑架邓玉小姐的当初的地牢,发现在地下三层,有大量囤积的兵器,大约有三五百件,都是铁器”,说着呈上一只短剑。
灯火下,叶欢刷的一声扔下剑鞘,剑刃闪烁着银光。含着怒气手持短剑猛地对着空气一劈,仿佛能听到空气撕拉的声音。
私造兵器,囤积过百,还是打造如此精致的铁器。很好,很好。他们是真的以为天高皇帝远,可以胡作非为了是吧。
“继续”,叶欢将短剑放下,试图平心静气。
“地下,似乎还有少女的哭喊声,好像是关着数名少女。时间紧,未免打草惊蛇,属下并未擅自查探”。
关押少女,更好了,罪证齐全。
“嗯”,把玩着匕首转来转去,手无意间摸到剑柄的凸起,对着灯火,竟显现出一个古老的图腾。
一时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个什么,等等,它叫什么来着。
当初他老爹掏出一本不知从哪搞来的又脏又厚的羌族大全让他背的时候,他发誓绝对有见到过这个丑东西。
叶欢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书桌前,哗哗的翻书。
像羊头马身的图腾,在那呢,在哪看到过呢。
啊,找到了。叶欢凑近,仔细地读着小字。
纳斯索斯,羊首马身,传说中的不死生物,羊头马身的六腿骨骼状生物,生活在冥界草原,奔跑速度极快,有穿越时间与空间的能力。
周身布满了死亡的气息,它所踏足过的地方,一切生命都会被剥夺。
它的嘶鸣声可以使人类丧失生存的希望。是高等亡灵的最佳骑乘物。太阳的光芒会对它形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所以它们只会在晚上活动。
每年用少女鲜血祭祀,佐以浸泡鲜血后的羊舌马耳,祭祀后生吞服用,可保人青春不老,欢颜永驻。
“所以,他根本不是为了用什么阴时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祭祀羌族的白石神,他是为了长生”。叶欢气狠狠的用力捶桌。
仅仅是为了一个虚幻的假象,为了他的虚妄,就牺牲了那么多无辜少女!
若真是像邓玉说的那样的话,那些少女被绑在桌子上,一刀一刀划开皮肤,直至血流尽而死。该有多么疼痛,多么绝望啊。
那样的痛,不,不敢想。
这简直是畜生的行为!
不,人畜不如!这样的人,不,这样的垃圾,根本不得好死!
看来今晚,是不能睡了。
他需要想一个齐全的对策,一个一击致命的对策。
九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