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寒暄了一下，画了画饼，描述了降临尘世之后的美好生活，然后说：“为了走向以上的美好未来，我需要你的神性，来获得操纵铁的能力。”

铁之神听到这个要求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之前陆安借助万神殿向众神传达的意志，明白要跟这位主人合作才可能获得自由。

如生命般可贵的神性和自由之间，他选择自由。

契约顺利完成，神性转移到陆安的灵魂中。神性容纳上限是八个，现在已经有了五个。新能力是：可以操纵纯铁组成的物体，使之发生形态变化，用于防御或攻击。

很显然，这个能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于是陆安找乐莉丝花费6个启神晶体增强了能力：

现在可以操纵的范围扩大了，不需要纯铁，含有足量的铁就行。

这个能力已经有潜力作为主要攻击手段了，陆安再次花费5个启神晶体，第二次增强！

现在可以操纵含有足量铁的物体，进行形态变化，用于防御或攻击，还能主动赋予铁质武器一项特殊的效果：强制驱散原质。这种效果会在武器离陆安距离过远时消失。

能操纵非纯铁，够了，陆安非常满意。现在只剩7个启神晶体，他没有选择继续增强。

陆安不太懂什么叫驱散原质，笛卡尔也不清楚，这恰好在他对原质的认知空白区。

陆安对笛卡尔的知识体系很好奇，怎么感觉有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他知道，该知道的他又不知道了？

陆安此时还不知道能用武器强制驱散原质意味着什么，世界上所有的执命人都会为之而疯狂。

他只是觉得，增强之后衍生出了两个子能力，这一点大大超越了预期。

他把操纵铁的子能力命名为“铁魔术”，后一个要等弄明白之后再命名。

陆安告辞乐莉丝，离开万神殿，睁开了眼，露露躺在他的胸口睡着了，莉蒂幽幽地说：“这次‘睡’的时间好长哦。”

陆安把露露拿开，说：“能借我两把刀吗？”

莉蒂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一把餐刀，放在圆茶几上，“你要干什么？”

陆安一动念，灵魂中的神性能力发动，那把水果刀漂浮起来。再一动念，餐刀也飘到半空。

莉蒂吓了一跳，“你……”

“这是我睡觉的时候学会的新能力。”陆安笑道。

他发现自己似乎能看到刀子的微观构造。

“铁魔术。”

两把刀应声解体，变成无数的细小颗粒。然后他让两个铁颗粒团汇聚到一处，成为一团浓郁的铁雾，铁雾的边缘时而收缩，时而扩大，仿佛正在孕育着恐怖的力量。

在“铁魔术”的操纵下，铁雾快速翻滚，拍击到客厅墙壁上，像浪花般碎开，又聚合在一起。

他清楚地感到了铁雾的潜在威力，只要他想，铁雾就可以直接摧毁坚固的墙壁，更别说是人体。

他再次运用“铁魔术”，让铁雾分化成两团，然后向内聚集、形成固定的形状，最终，一团凝聚成一根箭矢，一团凝聚成盾牌。

箭矢飞射而出。伴着沉重的撞击声，盾牌被射穿，在箭矢刺入墙壁前，陆安控制它突兀地停下。

最后陆安让盾与箭矢解体重塑，变成两把刀，轻轻落在茶几上。刀反射着阳光，一副很坚固的样子，只是形状有些歪歪扭扭，刃也没了。

陆安拿起两个“作品”，递给莉蒂：“呃……你凑合用吧。”

莉蒂接过两把刀，摸了摸它们的表面，只觉得无比光滑、冰冷，刀上原有的细微划痕也都消失不见了。

她不明白陆安怎么就突然有了这种神奇的能力，却真心因他变强而喜悦，她笑着说：“这下垂首会有麻烦啦。”

“还要用一下你家的地窖。”陆安说。

两人又去地窖，测试了“阴影藏匿”需要的光照条件和藏匿效果。

一切搞定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陆安告别莉蒂，来到佣兵公会大门口。

维吉尔坐着一辆出租马车准时到来，接上陆安。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各怀心事。在南城的一座小古堡前，马车停下了。

维吉尔跳下马车，指了指覆满青藤的古堡：

“它曾经是一个前蒂瓦高官的家，现在变成了一家医院，专门医治特殊的病人，比如某些执命人和我们要见的那位。他穷得出不起钱养病，我们资助了他。”

“这里的医生能缓解月隐症的痛苦？”陆安问。他十几年来看过各种医生，没有找到任何缓解的办法。

“只是针对后遗症，让他舒服一些。那位月隐症患者遭受的痛苦跟某些执命人很像。”维吉尔向古堡医院的大门走去。

医院里面跟外面一样，很旧，地板有些脏。大厅左右各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越往里越暗，走廊两边房间的玻璃都很久没擦过了，挂着一道一道的污痕。还有哀嚎声顺着走廊传出来。

一进门的左手边有个房间，里面有几个人低声说着话，有穿着黑色袍服的医生和护士，有面色很难看的病人，似乎这是“挂号”的地方。

二人走了几步，有个护士不知从哪儿迎了上来，维吉尔向二楼一指，说：“我们来探望一位病人。”

护士沉默地走开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有吱吱呀呀的声响，混杂在病人发出的声音里。越往上走，声音越大，越能闻到一股让人不快的不明气味。

病人们的声音各不相同，一楼有个病人叫得又响又奇怪，像个动物在试图说话，陆安皱了皱眉，加快了上楼的脚步，上面又突然传来一个病人的喊声：“别扎我了！”

所有的声音都表达同一个意思：我很痛苦，我不喜欢这里。

那些痛苦仿佛就漂浮在医院的空气里。

陆安停下脚步，向楼梯下望去，那里没有秘能灯光，下午的阳光透过古堡的大玻璃窗后减弱了很多，打散在无处不在的尘埃上，让整个一楼呈现出一种淡灰色。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