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来到新娘子家,一到村口就有人来接了,引着车子一路开到门口。
一样的热闹喜庆,人潮涌动。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来迎亲的基本都是年轻小伙子,众人先给看热闹的村民们撒了喜糖,这才簇拥着新郎官一起上前叩门。
“唉~,新郎官接新娘子来喽~,开门!”
里面的人喊:“没有红包没有糖,门打不开呀!”
“喜糖来了,开门!”几人抓了糖,从院墙上扔过去。
里面一阵混乱的笑闹声穿出来,应该是在抢糖。
“还有红包呢!”里面又说。
“门不开扔不进去啊!”
“就是,一扔就飘了!”
接亲的众人起哄到,装作看不见门上的缝儿。
里面急了,“从底下门缝里塞进来啊!”
“蹲不下去呢,开条缝儿!”
“再不开新郎官都要冻僵了!”这句是高建军喊的。
“冻僵了新娘子要心疼喽!”崔宪祥和王恩义跟着起哄,外面笑做一团。
里面新娘子听见羞红了脸。
陪着新娘子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也都笑了起来。
“这喊门的有两下子,咱们新娘子都要坐不住了!”
“哈哈哈哈……”
“嫂子!”新娘子画了妆的脸愈发红艳起来。
守大门的人没办法,在门上开了条小缝,再拿身体抵着,以防破门。
外面迎亲的一众年轻小伙子也不是吃素的,一边往里面扔红包,一边往里面挤。
红包进去里面就乱了,全都争抢起来,哪还能顾得上堵门。
可算是把新郎官送进了岳家的大门,众人长嘘口气。
陈建生理理衣服,接受院子里的亲朋好友的打量。
都是夸新郎官俊的。
小孩子们乱成一团,大喊着:“新郎官来喽!”
“新郎官来喽!”
陈建生先问了岳父岳母好,老汉点点头,老婆子笑的花一样。
给院子里众人又散了喜糖,众人来到新娘子房门口继续叩门。
这次堵门的全都是女人,非要新郎官首唱歌。
院子里一片叫好声,就连陈建生自己带来的伴郎团也都叛变了,大声叫着鼓掌看戏。
陈建生没办法,清了清嗓子,唱了首《小城故事》。
“小城故事多,
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好!”又是片叫好的声音。
“唱完该开门了吧!”伴郎团发声问到。
里面也爽快,把门打开,一屋子姑娘。
新娘子穿着身红色喜服坐在炕上,头上带着珠花,胸前是和陈建生同款的红色礼花。
陈建生上去就要拉着新娘子走,被旁边一个媳妇模样的女子拦下。
“新郎官可真是急呢!”
“哈哈哈哈!”大家又笑出声来。
“新娘子的鞋还没找到呢!”
迎亲的人这才发现,可不是吗,炕下面没鞋子。
队伍里有经验的已经招呼大家找起来了,没鞋就出不了门啊。
众人各处翻找。
“找到了!”崔宪祥先找出一只,陈建生上去就要抢来自己手里,崔宪祥一躲。
“崔宪祥赶紧给我!”
围观的人看着新郎官猴急的模样直笑。
“先说你拿什么谢我?”
“大不了等你娶媳妇的时候,你嫂子送你媳妇一缸泡菜。”陈建生边说边抢。
“哦~好”
新娘子脸愈发烫了起来。
这么多人围观,崔宪祥也没好意思再耽搁,把手里的一只鞋递了过去。
还差一只,怎么都找不到,最后发了一圈红包,有个小姑娘从怀里拿了出来。
陈建生帮着新娘子穿好鞋,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岳父岳母鞠躬敬酒拜别。
老太太忍着泪把两人送到门口,跟着送亲的西客,带着嫁妆上了车,在鞭炮声中离去。
回到陈建生家,车还没有有停四周都是围观看新娘子的人。
“新娘子来了!”
陈建生抱着新娘子先进了新房休息,又出来带着迎亲团队搬嫁妆。
这又是一遭男女方争锋的戏码,女方叫做压箱。
压箱钱没给够是不能放嫁妆下车的。
男方则要连抢带骗,把嫁妆哄到手。
好不容易一切结束,请着西客们上桌坐下。
拜堂成亲。
一个带着老花镜,穿着中山装的人站出来主持:
“一拜***,感谢党,感谢解放军,感谢新中国的美好生活
二拜拜高堂,父母恩不忘
三拜拜夫妻,恩爱永不离”
年轻人们跟着去闹洞房,外面开席。
陈建生家里请了专门的大师傅上门服务,一溜儿的流水席。
最体面的几道菜,韭菜炒鸡蛋、八宝饭和红烧肉,再加上一道猪皮冻,算是上好的席面了。
门口一个拿着毛笔和红本子的老头在记各家送的礼。
大多是两三块,崔宪祥几个商量了一下,平时多靠陈建生照顾,各出了十块钱。
肉疼自然要发泄在闹洞房上。
这会儿都聚在新房里喊着让新娘新郎亲一个。
陈建生赶不动,心一狠飞快的在新娘子的樱桃小嘴上亲了一下。
“哦~”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又开始叫唤。
“够了吧,赶紧出去吃饭去!”陈建生催促到。
“吃饼干、吃饼干、吃饼干……”
高建军手里拿着片圆形的饼干,放在两人中间。
“不许浪费,不许用手,要一起吃完,不然就重来。”
陈建生听着瞪了一眼,拗不过照着做了。
连续两次都没成功,眼看着新娘子都快哭了,陈建生抄起个凳子把众人往外赶。
外面也闹得厉害,闹得是陈建生父亲。
拿酒盒子做个帽子给他戴头上,再用花花绿绿的眼色上了妆。
拿碳灰摸了一张大黑脸,配上两个红脸蛋,一口黄牙呲着笑。
身上裹着一身红布,乐的众人直笑。
本地风俗,就是儿子结婚,公公要扮个丑角儿让大家乐一乐。
闹了半日,王恩义本来提议一起回去了,被陈建生家里人又留着住了一夜,说是没日回县里待客,一起走。
晚上是村里人自己闹。
老头子们拿着二胡,坐在打麦子的场上拉着代代相传的曲子。
老婆子、小媳妇们边唱边跳,孩子们围着乱跑,拿着白日里捡的炮扔着玩。
好不热闹。
晚上,一群年轻人约着去听陈建生墙角。
能听见声音,听不清说什么,这可急坏了众人,推推搡搡的。
陈父陈母也不拦着,笑着看热闹。
窗子突然被推开,一群听墙角的人赶紧都靠墙蹲下,头上砸下来两把糖。
众人知道事情败露,哈哈赔笑两声,一溜烟地跑了。
第二日一早,陈建生带着新娘子和三人一起回了县里宴请学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