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木岩是早上下的火车,自己拎个袋子从火车站走回家中,几乎是从县城最南端走到了最北端。听着挺远,其实也就一两公里的样子。
一进院门,入目全都是晾起来的床单被套,满院子的洗衣粉味儿,在寒风中显得更清新了几分。
“我尕哥回来了!”化木歌第一个发现化木岩的身影。
“臭丫头,还是没变。”化木岩把包换到左手,拿右手揉了下妹妹的头,原本扎整齐的马尾一下子乱了起来。
化木歌不服气,正要伸手去够化木岩的脑袋,徐颖和化笃诚从屋里出来了。
化木岩一把打掉化木歌的爪子,叫到:“大大、妈、尕叔。”
“唉,好!”化珏应到。
“路上累了吧,快进屋,吃饭了没有?”徐颖问。
“早上还没吃呢。”化木岩笑着说。
“厨房柜子里有馍馍,红卫去给你尕哥端来。”徐颖一边拉着化木岩进屋,一边对化木歌说。
红卫是化木歌的小名。
“唉,好!”化木歌应声而动,端着盘馒头回到东屋。
“尕哥!”
“我要一个就够了,剩下的烤在炉子里,烤的脆脆的中午吃,在学校就想这个。”化木岩已经去了外面的厚衣服,穿着件毛衣。
“要不要洋芋,切片烤在炉子上?”化木歌提议。
“你去洗。”
“没问题!”化木歌马上又去找洋芋。
“这丫头现在好说话啊!”化木岩还以为小妹会再跟自己掰扯一番。
“她是有事要麻烦你呢,哪能不勤快?”化木玫呻吟着说。
昨天洗了一早上的被褥,化木玫就不舒服起来,吃过午饭就在床上躺着歇息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徐颖洗的,化木歌在旁边帮着换水、淘洗、晾起来。
“哦?什么事?”化木岩好奇地问到。
“咱们家的玻璃窗子还没擦呢!”
正说着,徐颖拿着摞报纸进来,放在窗台上,笑着说:“今天天气好,太阳大,等下把咱们家窗子擦了,今年过年就亮豁了。”
化笃诚也拿着几大张红纸进到东屋,铺在墙边一张四尺宽的红漆方桌上,这是要裁纸,准备写过年的对联了。
化木岩瞧着热闹,也不等化木歌回来开口,自己提出承包了今年擦窗子的重任。
徐颖有些心疼他刚下火车,让他休息半天再帮着干,化木岩只说没事,火车上坐得腰酸腿麻,刚好活动活动。
化木歌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话,直觉得自己略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烤土豆片的时候越发认真了起来,也没一个人偷偷多吃,还匀出去几片。
中午擦窗子的时候,在一旁帮忙换水也换得心甘情愿。
化木玫也舒服不少,起来帮着擦了两扇大玻璃。
化珏帮着把化笃诚写的红对联又晒了一地,分外喜庆,倒像是提前过了年。
待到周末,老大化木成一家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时候,活都被干完了,只帮着上厨房里搓了些麻花,炸出几盆油果果。
化木歌只负责带着侄儿和侄女躲着偷吃。
化木岩略矜持些,不好意思当着孩子的面去偷拿,只靠着装威严,从三人手里骗了两个。
化木歌在化木岩背后狠狠地做了个鬼脸。
上六年级的化泽扬和他妹妹化泽珺倒是很开心,自觉拉了小叔下水,一起干过坏事,就是自己人了。
完事,再挑上副顺眼的春联回去,就等着化木生一家三口回来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