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的拳头让谢山风醒悟过来,张怀月跟她不一样,她偷溜进张怀月的住处前,压根就没想过张怀月会有一个叫福子的跟屁虫。
福子是谢山风无法承受的痛,她真是搞不懂,这个福子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为何会有成年人的体重——吃的那样胖!打人那样痛!
谢山风落荒而逃,没有得到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不说,还挨了福子几个拳头,她哪里打得过那个死胖子,只能跑了,她在前面跑,张怀月在后面笑。
没有听错,张怀月就是在笑,笑她他的跟屁虫追的抱头鼠窜。
‘你怎么不告诉我张怀月后面养着打手。’
007的声音有些不稳定,好像电压不够似的刺啦刺啦的。
‘这个不属于你攻略任务。’
‘什么玩意,我被打了呀!’
‘你今天有作弊行为,再出现作弊情况,需要重新刷主线任务。’
要不是007只能出现在她的脑子里,谢山风真想打死他。
“小风,你还好吗?眼睛还疼吗?”
谢山风靠在马车上,他们准备出城回庄子,她闭着眼,右眼硕大的青紫,这该死的胖子,吃猪饲料长的吗,力气这么大,她不就是半个身子爬进张怀月的房间吗,死胖子冲上来就是一拳,要死不死打在她眼睛上,也不对,都是张怀月那个缺德鬼,要不是他喊了一嗓子,死胖子压根就不会进来。
“我没事,曾伯呢?”
“马上就出来了。”
曾伯跟两个长工从侯府后门出来,一行人带着月色回到了庄子里。
王氏从花厅宴席上下来,不放心儿子,便来看他,张怀月沐浴更衣躺在廊下的碧纱橱里休憩,见到母亲过来起身穿鞋迎接。
王氏见他唇角翘起带着笑影:“有什么开心事吗,我看你在笑哩。”她这个儿子自小病弱,性格也古怪,不爱与人打交道,也不好说话,更不说见他笑上一回。
张怀月抿直了唇,摇头:“没有,母亲看错了。”
王氏见他因自己问,就收了笑意,便不说这个事,摊开他的手掌仔细看,又捏捏张怀月的胳膊,张怀月发起病来浑身僵直,眼珠倒插,整个人就跟小死过去一般,这会看着玉雕乖巧的模样,一想到儿子发起病来厥过去的可怜样,王氏眼泪就忍不住。
张怀月起身去拿东西借此躲开他娘的摸索,他不喜欢别人用同情或爱怜可惜这样的目光来看着自己,很小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就是怜悯可惜的。
他不喜欢。
“母亲这些日子去爹那了没有?”
说到丈夫,王氏眼神有些冷,要笑不笑哼了声:“方才在主桌上见到了,这会约莫是去了西边屋子了。”
西边屋子里住的是何氏,侯爷最喜欢的小妾,王氏瞧不大起何氏,来路也不正,小轿子从偏门抬进侯府的,能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父母的关系,张怀月无法说什么,他再少年老成,总归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父母的关系他不懂,也不知道如何去解开这个难题。
王氏就这么一个孩子,身子还不好,都说这孩子长不大,药罐子里泡着好容易长到了十岁,资质又好,又聪明读书也厉害,偏就是个病身子,王氏每每想起心都要碎了。
听母亲说了会话,临睡前他想起晚上时候被福子追的抱头鼠窜的那个丫头,她逃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他,那双眼底的光是他内心深处隐忍却羡慕的东西。
从城里回来后,谢山风有些气馁,鸣金收兵了几天,她又有了主意,总之不能这样坐以待毙,007说这边的时间跟她的时间是不一样的,这边的一年,她的世界是一个月,那她在这里呆七年,她的世界也才过了七个月。
眼下时间不是问题,还是要靠近张怀月,还不能挨打。
“思兰婶婶,小侯爷身边是不是有个叫福子的男孩?”
思兰择菜的动作一停,笑着问:“怎么了?是有个叫福子的孩子,自小跟小侯爷一道长大的。”
谢山风哦了声问:“福子是家生子吗?”她来到这里,弄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搞清楚什么家生子是个什么意思。
“福子不是家生子,福子是大娘子从外面寻来陪伴小侯爷的,小侯爷体弱,算命的说得有个八字硬的在小侯爷旁边,大娘子就寻到了福子。”
“这样啊。”
“怎么问起这个了?看上福子了?让曾伯去跟府里管事的说声?”
谢山风大惊失色:“思兰婶婶别开玩笑了。”怕思兰追着问出端倪,谢山风赶紧提着扫把去空场扫地。
“我去扫地。”
擦,差点把自己带沟里去。
张怀月在家住了七八日就回庙里去了,庙在山上清净,适合静养,张家是寺庙的供养人,庙中僧侣对张怀玉很是照顾。
背靠青山松林,苍翠掩映着翘起的屋檐,张怀月住在后面寮室,每日里跟着庙中僧侣打坐禅佛,余下时间念书习字,时间过去的很慢,他在山中住了多年,作息也与这山林一样,变的平缓和煦,侯府里烈火烹油的日子,他不喜欢。
张怀玉带发修行,法名慧净。
张怀月的作息虽然与寺中僧侣差不多,但他几乎不在庙里活动,一来身子不行,二来他不是剃度的正经僧人,在庙里走动不合宜。
慧真是他师兄,跟他说外面有人找他时,张怀月微有些惊讶,他刚从侯府上山,家中不会差人上山打扰他,一时间猜不到是谁,起身去了山门。
谢山风真是废了好大的劲从庄子里出来,那黄婆子总是觉得她偷懒,不肯让曾伯放她的假,谢山风来庄子好几个月了,早就该有假了。
她说要回家去看看,出来都没回去过,曾伯信以为真就放了她一天假,谢山风当然不会回家,那家里有个晚娘母老虎。
起了大早到了这,山门都没开,等沙弥开了山门,谢山风走过去说她是来找张怀月的,开门的小沙弥只知道慧静,不知道张怀月,谢山风跟他扯了半天皮,这和尚才说有这个人,进去通报了。
谢山风坐在山桃树下等着,垂着脑袋发呆,手里抓了两只山桃愣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