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尘封已久的记忆，把心再拿出来一次。

故事也是陈旧的，内容也并不有趣。不过是少爷和一个丫头的故事。

老婆婆的声音沙哑，徐徐道来……

民国元年，城南陆家喜添新丁。

那陆家自古一脉单传，陆老爷的夫人进门八年才生下这一个儿子，全家人自是欣喜若狂。

陆老爷虽然自幼接受的是孔子的礼仪教诲，但当下局势动荡，民国初成。

陆老爷明白，只有国家安稳，他们这些小民才有好日子过，于是给自己的儿子取名陆珉青，就是希望民国长青，国家安稳。

自打陆珉青出生之后，陆夫人的肚子再也没有起过动静，许是陆家一脉单传久了，全家人也没什么异样，倒是对陆珉青愈发的宠爱。

在陆珉青十岁那年，陆家人领回来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要给了陆珉青做玩伴。

十岁的孩子正是混蛋的年纪，加上陆家人对陆珉青的宠爱，更是把陆珉青惯的无法无天。

看见下人领着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进了自己的院子，陆珉青心里可鼓捣着一肚子坏水。

等下人走了，陆珉青就立马抓住了那小姑娘的羊角辫，使劲的拽，期待着小姑娘的反应。

平日里，他要是这么干。一般的小姑娘早就疼的嗷嗷大哭，厉害一点的就会反手要和陆珉青打架。无论是那种反应，都能把陆珉青逗的大笑。可是，今日来的这个小姑娘，任凭陆珉青怎么拽，就是不说话，就算疼的眼泪都蓄在了眼眶里，也不吭一声。

“没意思，难不成是个哑巴？”陆珉青自己没趣放开了手。

“我…我不是哑巴。”小姑娘声音糯糯的。

“那你叫什么呀。”陆珉青坐在椅子上，想着装作老成的样子。

“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小燕子。就是那个在屋檐下做窝的燕子。”小姑娘说话还是细声细语，生怕陆珉青错识了她的字还解释了一番。

“小爷难不成还不知道个燕子。你这名字也太小气了，配不上我们陆家。”陆珉青觉得小姑娘的解释就跟瞧不起他似的，非要挑出来刺，“小爷给你取个名得了。”

“就叫，雁儿吧，这可不是你那小气巴拉的燕子，是大雁的雁，就是那个‘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的那个雁，知道了吧。”陆珉青把刚学的诗句用了出来，得意的很，看着小姑娘崇拜的眼神，觉得自己牛气极了，“看你也没个名姓，小爷我就许你姓陆好了，以后你就叫陆雁儿吧。”

陆雁儿小心的点了点头，唯唯诺诺地道了声谢。

陆珉青皱着眉看着小心翼翼的陆雁儿，“用不着这么小心，爷我又不吃人，你以后跟着我混，这个样子，不是丢我的人吗。”

陆雁儿抬头看了看陆珉青，又马上低下脑袋，还是那样的细声细语，“是，少爷。”

两人正说着，陆夫人就进来了。

进来先是抱着陆珉青亲了两口，搂着陆珉青，才说起了来意，“珉青，这个是你表姨家的女儿。说起来，也是个命苦的。你表姨三年前没了音讯，原来是叫山贼夺了性命，留下了小燕子。”

听到这，陆珉青插嘴，在他娘亲面前展示一下，“我给她取了个名，叫陆雁儿，就那个‘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那个雁。”

陆夫人见陆珉青背出来诗句，亲昵的捏了捏陆珉青的脸，夸奖了他一番才接着讲，“打不久前，我和你父亲才知道了那件事，商量着把她接来，给你做个玩伴，你也教着她学点字，以后也还有点文化，也不算辜负你表姨对你的疼爱。”

“行啊，我刚跟她说以后跟着我混。放心吧娘亲。”

看着陆珉青混世魔王的样子，陆夫人噗嗤笑了出来，“小小年纪，倒是装作老成。小燕…雁儿，你以后跟着珉青要乖乖的，也要好好，顺便帮姨母看着他点。”

陆雁儿听着陆夫人突然跟自己说话，连忙点头，“是，夫人。”

陆夫人摸了摸陆雁儿的脑袋，“以后你就是陆家人了，不用这么紧张。叫姨母就行了。”

“嗯……”陆雁儿像小猫一样轻轻唤了一声，“姨母。”

陆夫人笑意更浓，指着陆珉青对陆雁儿说，“这个混小子，你以后叫他表哥就行了。”

陆雁儿看着被搂在陆夫人怀里的陆珉青，脸涨的红彤彤，“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