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死人了!”没等大哥作答,冷焕一巴掌就拍在她脑袋上,“锦衣卫三个字你都不认得,亏得你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种。”
冷溪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不认得就不认得,干冷成德鸟事!”
她脑中一片混乱,飞速闪过那天在西市上的所遇所见,随即问道:“二哥啊,柳衣微之前在城中广发名帖,可否还同人合办了一处男子教场?”
冷焕被她问得没头没脑,“这……没听她说啊。不对,你自己之前不就在她那里么,这些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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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沉默了。
难怪那个马顺成天到晚锦衣卫三个字不离嘴边,她本当他不过是拿根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而已。
原以为他们不过是为了自己那点银子才不断哄骗稳住自己,且上个月对她来说确实有所受益,又体恤他们初来乍到想要在华都立足的不易,所以便未曾计较。
可现在从头细细回忆起来,她慢慢觉察出他们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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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骗的,不止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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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今个儿正好是那边缴纳学费的最后期限,冷溪当机立断起身进屋,取来文武双刀往腰上一挂。
冲着满院子兄弟招呼了一声:“阿魁,你们几个,抄家伙跟我走一趟。”
冷焕见她脸色阴沉沉的,也跟着正经起来,“上哪儿去,可也用得着我去?”
“一点小事儿而已,要冷二爷也出面可就抬举他们了。您和冷大爷在花萼楼等着三姑奶奶回来吃晚饭就好。”
说罢,她带着张魁,与一群摩拳擦掌的兄弟气势汹汹地推开篱笆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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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打不过,莫要逞能,回来找我们。”她大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两个哥哥最大的好处就是这里,不愿她生事,但也不怕她惹事。
不过好歹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有些事十五岁的她或许还学不会周全,但是二十岁的她,却是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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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正好要路过城南和城北边界,好死不死遇见有日子没在华都露脸的木不忘从对面揣着手走过来。
吊儿郎当的,成天没个正形。
看见他就火大。
擦肩而过时他还没来得及调笑,她已一把揪过他的领子,咬着牙森然低咒,“咱俩还有事没完呢,回来再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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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上辈子,冷溪肯定二话不说就带着人手杀进教场,把诓骗她的小厮还有马顺暴打一顿再丢到街上示众。
这么做固然解气,却是治标不治本。
想王矮和马顺费尽力气把那些外乡年轻力壮的汉子诱拐入京,又用上了那样大的一间园子做教场,排除柳衣微的嫌疑后,那便只能说明他们还有更大的靠山依仗。
要想揪出幕后之人,自然不能如此冒失地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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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群骗子办得像模像样,园子前后都配了专门的护院打手看着,这会儿来缴学费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到底是多当了四年扛把子,多吃了四年亏,冷溪这一回先带着张魁和另两个机灵的兄弟从正门进去,剩下的人就在外面暗暗将从外将园子围住。
只等着她一声令下,就冲进去大打出手。
她正盘算着找几个人先套套话,抬眼便瞧那小胖子孟阿七一个人苦着脸坐在廊下。
心下当即起了念头,上前主动搭话。
“阿七,你交过钱了么,怎的一个人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