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司教场后,经历司案牍库外。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木不忘也有失算的时候。
前边的大选压根未曾影响了经历司的守卫,冷成德竟然临时从五城兵马司借了两队小卒,前前后后将案牍库围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冷溪刚从墙后冒了半个头,就被木不忘强掰了回来:“当心点儿,这些人的鼻子比狗都灵。”
“这个我知道,我就过去探探底。”冷溪回嘴道。
“有甚么可探的,连兵鲁子都调来了,可不就是怕他们自己人见着你这个家贼心软下不去手么?”木不忘双手地揣在胸前,一壁环顾四周,“依我看,是不是你大哥把你卖了?”
“他那人比秤砣还实在,冷成德一问,肯定甚么都交代了。”冷溪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丝毫怨怼之意。
上辈子她就总仗着两个哥哥对自己几乎溺爱式的疼惜,肆无忌惮地朝他们发脾气,使性子,如今回想起来,深不知自己无理取闹时,他们该有多么失望。
木不忘微微蹙眉,“那你说,咱俩在华都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要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被抓进牢子,会不会被人笑死啊?”
冷溪都气笑了:“这时候倒晓得要面子了?”
“毕竟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行啊。”他嬉皮笑脸道。
冷溪的心猝不及防地一动,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打住,少跟我来这套。”
他一副“你说了算”的表情摊了摊手,“干脆这样,待会儿你去前头想办法把人都引开些,留个空子给我,想进去拿甚么,我替你去。”
“这倒不难,”冷溪仔细地想过他的提议,“但你还须快去快回,这些人守在这里决计不止是想要阻我进案牍库而已,我可能撑不了多久。”
“这是自然,我办事你放心。”木不忘爽利地点点头,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在认真思考着甚么。
冷溪回头看见他,诧异不已:“怎么又不走了?”
*
“这么要紧的事,怎么着也得有个代号吧?”
“啊?”
“决定了!胖头鱼,你,是冷漠无情,而我,就……木有感情吧。”
“……你死不死?”
*
经历司案牍库过于重要,反而只用旧库房辟出来个小院,灰瓦白墙的和前面气派威严的教场个主院比起来,一点都不起眼。
若是不熟悉此地的人,绝对想不到承载帝国大半机密的案牍库只是这么个小破院子。
现下里里外外围了这么多人,乍一看还显得拥挤不堪。
若真要动起手来,他们那些拿着长刀长枪的,未必有冷溪施展的开。
*
“让开。”冷溪未携佩刀,负手来到门前,朝着伸手冷冷挡住她的两个壮汉眼皮抬也不抬。
“三姑娘还是不要难为我等了,实不相瞒,冷指挥使问调我等至此,便是为了请姑娘回家的。”那领头的黑脸大汉嗓音粗哑如含沙在喉,一张口就是军人独有的专断语气。
“让我进去,我拿了我要的东西自然就跟你们走。”冷溪也不示弱,半点都未曾退让。
负责看管案牍库的校尉道:“案牍库中存放的大多都是朝本机密,从来都只有持有指挥使手令者才可进入。三姑娘还是请回吧。”
“我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