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焕听到络腮胡的话,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他看着络腮胡手里削的竹条,好奇地问:“你做这个干嘛?”
“用!”
肖焕看着地上零零散散一堆的竹条,他突然有种悲凉的感觉。这个人应该是住在这里很久了,这周围也就他一个人,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人都变得木纳了。
肖焕在院里走了走,看到灶台后面还有一个小板凳,便拿了坐在络腮胡旁边。
时间过的很快,肖焕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干,就已经是晚上了。他看了看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子,为自己在哪里睡犯愁。
络腮胡把桌子落到屋角,四条板凳靠墙立着,又从放杂物的那件房里拿出一张主席,铺在床前,又拿了一床很薄的被子,铺在主席上。他看着一旁犯愁的肖焕说:“你,睡里面。”
肖焕看着如此简单的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络腮胡灼烈的眼神下躺在主席上。络腮胡见肖焕躺好了,他自己也躺下,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毛毡盖在两个人身上。
肖焕看着自己身上的毛毯,想起了上午进院子时看到那几张皮草,他拿起毛毯闻了闻,很奇怪的是毛毯上并没有他想象中那种奇怪的气味,只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肖焕自从长大以后还从来没有和别人同床睡过觉,他以为自己这一晚一定会睡不着,但是在他听到络腮胡均匀的呼吸声时,他原本绷紧的身体不由得放松了,困意渐渐的涌了上来充斥着他的头。
当肖焕醒来时,络腮胡早已经出门了,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放的稀饭和饼子。他给宁辞把脉,然后又给他换了药,再次拿出那个墨色的小瓷瓶,把里面的药倒进宁辞的嘴里,在屋外的水缸里舀了水喂给宁辞。
给处于昏迷状态的宁辞喂水并不那么容易,肖焕喂了好几次才勉强喂了一点点水。然后他又把地上的被子和毛毯收了起来,他也不知道络腮胡的这些东西原来是放在哪里的,就只好放在床尾,把竹席收起来放进那件杂物间。做完了这一切,他在桌子前站了一会儿,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想了想,把桌子摞到正中间,把板凳拿到桌子前放好。
他坐在桌边,搓了搓手,才拿起筷子吃饭。稀饭很稀,碗里的米就只是铺满了碗底,他端起碗喝了一口后用筷子搅了搅,让那些米都在均匀的漂浮着。原本很稀的稀饭一下子变得有颜色,看起来要浓一点,他拿起饼子咬了一口,饼子做的很软,咬一口后能看见里面的肉,包在饼子里的油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一个劲儿的往外流。
肖焕用筷子把肉馅都捣进碗里,原本寡淡的稀饭一下子就变得有味道了,他一口饼子一口稀饭,一会儿就吃完了。之后,他很勤快的把碗洗了,桌子擦了。
他坐在门槛上,双手支着下巴。他猜测或许白化极已经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杀人灭口,还是用这么拙劣的手段。他突然想到宁辞家的那个王妈妈,说不定也是白化极的人。
快到正午时,络腮胡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兔子,背篼里装着野菜和野果子。络腮胡动作熟练的处理了他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络腮胡原本是想着把兔子炖了,但是肖焕觉得炖了不好吃,便爆炒了。
之后肖焕在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屋里待了两三天,络腮胡每天很早就出门了,总在正午前回来,手里也有各种收获,吃完饭要么在院子里用竹丝编东西,要么就是出去。他每次出门前总是做好了早饭给肖焕留着。要么是稀饭加饼子,要么就是稀饭加咸菜,反正不会把肖焕饿死。
只是络腮胡每日话少的很,肖焕不和他说话,他也绝对不会找肖焕说话。而肖焕每次问他时,他也总是很简单的一个字或者几个字就把肖焕打发了。肖焕心里直发苦,他觉得自己和这个人待上一个月准保变成一个哑巴。就在肖焕以为这种日子遥遥无期时,宁辞醒来了。
在络腮胡家里的第五天,这天中午,肖焕吃了一整条鱼。鱼是络腮胡在河里抓的,他接过手烤,一边考一边还吹嘘说他烤的鱼绝对美味,吃了他烤的鱼都不会想吃别的东西。他吃完一会儿就犯困了,竹席已经被他收起来了,他懒得再铺,就在桌子上睡觉,睡的正熟时,被一个声音惊醒。
原来是宁辞醒了,他看着身边的一切都很陌生,唯有那个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的人是他熟悉的,他抬起手本来是想敲一敲床板,却没控制好,手一下子就砸在床上发出咚的一声。肖焕正是被这样的声音吓醒的,他烦躁的说:“那个龟孙子……”打扰爷爷睡觉,只是还没说完看到宁辞苍白的笑容他一下子就激动的把到嘴边的话换成了“你终于醒了。”
他几步就窜到床边,给宁辞把了把脉,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要不是每天给你把脉,见你脉象一点点好起来,我都以为你死了。”肖焕说这话时,眼里有一点点泪光,语气即充满了激动和喜悦,又有一丝丝埋怨,这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宁辞笑了笑说:“不知道肖大夫能否给碗水,在下嗓子实在是难受的很。”
肖焕听了,忙不迭失的跑出去舀了一碗水进来给宁辞。宁辞接过碗,几口就喝完了,肖焕看着一滴不剩的碗问:“还要吗?”
宁辞点点头,肖焕又跑出去舀了一碗水,这次宁辞只喝了一半就把碗给肖焕了。
宁辞看了看简陋的房间说:“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肖焕说:“应该是在山里吧!反正离镇子很远,离芝兰就更远了。”
宁辞又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焕有些生气的说:“你还说呢,我原本是买了一批茶叶要运回家的,结果哪晓得半路捡了个半死不活的你,就只好救下你了。”
宁辞谢道:“救命之恩,宁辞五次为报,请受我一拜。”
宁辞说着就要起身相拜,肖焕拉住宁辞说:“别整这些虚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说你要是是个姑娘,我指不定还可以让你以身相许,但是你不是,那就当我做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