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在众人的目送下微笑着上了玄都观的马车。

车上除了他们俩还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道人。

他好奇的打量着赵瑾瑜，赵瑾瑜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掀开车帘向后看，随着马车哒哒地声响，国公府门前的人越来越远。他看见裘四在门口背了一个偌大的包袱，急的团团转。

他放下车帘，转过身坐正，看着这车里的两个道士打扮的陌生人，低下了头。不一会儿就闷着声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王真人慈爱的问:“徒儿，哭什么？你刚才告别家人的时候不是挺坦然的吗？”

赵瑾瑜用手背蹭掉脸上的泪:

“我头一次离开家，还是跟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陌生老头，前途未卜，哭一哭不是很正常吗？”赵瑾瑜觉得有些丢人，如是辩解道。

“师父，他叫你老头！”那青年道士气呼呼指着他说。

王真人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现在了解也不迟啊，这是你大师兄，名叫李沙坨。我呢，姓王，俗家名讳已经弃了太久了，不记得了……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为什么要收我为徒？据我所知，道门收的都是一些主动投身的信徒，我顶多读过老子的著作，不算吧？”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王真人和蔼的问。

赵瑾瑜抿了下好看的嘴:“不会是因为看我长的好看，家里又富裕吧……你们现如今竞争不过佛教，缺钱了。所以想找个好看的招牌，以后好招揽更多的信徒，顺便还可以收我家的供奉。”

李沙坨惊喜的嗯了一声，问王真人:“师父，真的吗？”

“真什么真？”王真人瞪了他一眼，转而对赵瑾瑜说道，“你放心，传教的事我不会让你做的，你只需要跟着我潜心修习道法，一心想着升仙就行。”

“别啊师父，这个小师弟是我的知音啊，他说的多对，他长得这么好看，回头就说是神仙转世，到时候表演几个道法，然后坐在玄都观的大殿里随便讲两句玄之又玄谁都听不懂的话，那信徒的香火钱还不哗啦啦的？”李沙坨赶紧说。

王真人还是耐心地解释:“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为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你莫要给为师添乱。”

李沙坨收敛了些，还是不服输的小声说道:“反正都已经收了徒了，那不是顺便的事么？师父你就是太死板了，所以才导致佛门的势力处处都压我们一头。”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那都不重要，要以天下苍生为念，你总是纠结有几处道观作甚？早知当初，我救下你就应该将你送人抚养，何至今日如此冥顽不灵的气我。”王真人语气还是不疾不徐，但是车里的氛围却莫名的沉了许多。

李沙坨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赵瑾瑜听着他们吵架，幽怨的一声不吭。

王真人扭过来问:“对了，你刚才问什么？”

赵瑾瑜叹了口气:“这世上真有神仙吗？或者说，凡人真的能成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