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晒着太阳的老头看着她,笑着:“这位娘子是听了这棵树的名头,特意来看看嘛?等过几月,桃花开了再来看吧。此树年纪久,别看他稀疏,开的花,结的果,都比旁的大些。花好看着呢。结果的时候,村里面先供奉了祠堂,再分食给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和品学兼优的孩子。平常人也是吃不到的。”
付梓衣尴尬的笑了一下,更舍不得下手砍了。可是……
“老人家,这棵树不应该从就这么稀疏吧,它的树干是不是被人取过?”付梓衣问摸着树干上一处长的模糊的伤口。
“嗯,刚开始倒是一直有人折几支树枝子辟邪。后来有一次,下大雨,降雷电,劈着它,烧焦了一半。大家都以为它活不过来了,谁知后来又长出新的来。大家都,这树也许有灵,渡了雷劫了。就再也没有损毁过。”
好吧,这颗树是受村落保护的,她即便舍得砍,别人也不会由着她去损毁的。
付梓衣站在树下良久,想要又舍不得,很是矛盾。她最后抱着没希望的心情问:
“老人家,我看这树上也没有烧焦的痕迹,那烧焦的部分定是被人砍下来了吧,还存着吗?”
“嗯……存着啊,被雷电击中的桃木辟邪尤其好啊,怎么能扔呢。在祠堂存着呢。”
付梓衣眼睛一亮:“祠堂在哪?你们村里的村正可在?”
“顺着路,走到最里头,就是祠堂,祠堂附近,建的最大,最排场的那个院子就是村正的家。”
“多谢。”
付梓衣带着红红和两三个家僮,一路循到了最里处。
结果正碰见一堆人排着队在祠堂门口交赋税。
付梓衣有些好奇,对着红红:“这是什么时节,不是夏季也不是秋季,青黄不接的,不应该是交税的时候吧?”
“回大娘子,按照道理,确实不应该,许是州县哪里用兵,临时加的吧。”
付梓衣了悟的点点头,自己是商户,有时候也有加征的时候,只不过次数不多。况且她也从来没有操心过交多少的问题,都是繁翠在管。
付梓衣凑近前去,刚想问那收税的人是否是村正。
正在此时,一个交税的农夫,便被收税的人一脚踹在地上。那个农夫趴在地上,对着祠堂的屋檐底下一个坐着喝茶的中年男子哭求:“村正,我家里实在是没粮了。您给通融通融。”
那个男子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我怎么给你通融,交税又不是交给我的,难不成我给你垫上不成?可是凭什么啊?若是人人都要我垫,就成我替你们交税了?就是王老子来,世上也没这道理啊。”
那农夫很是年轻健壮,但是此时却哭哭啼啼的满脸的泪痕:“村正,就当你借我的,等夏季有收成,一定还你。”
“别等夏季,你将你家的地卖给我,咱们现时就能两清,别交税了,足够你吃两年了,不行吗?你这么大一个男人,哭的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那个农夫:“借我吧村正,我若是卖了田,以后靠什么生活,不能卖啊。”
“那我就没办法了。你好好想想。抗税不交,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