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的宾客,静的出奇。
秦眠站在无岸身边,也静静的瞧着。她现在才知道,她曾经以命相救的、她师兄喜欢的姑娘,居然是赵王爷的女儿赵渺渺。
这便是他来江府的理由吧!
“你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过我?!”陈之远开口。
“只是师妹对师兄的那种喜欢!”赵渺渺的语气从容淡定,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陈之远哈哈大笑,眼睛红了几分:“既然如此,我便代表藏剑山庄祝师妹你新婚快乐!至于这贺礼,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说完,他提剑便朝沈易刺了过去,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秦眠下意识的挡了上去,只是这一剑没落在她的身上。
“寒儿!”江世道的喊声响起。
秦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渐渐倒下的江寒和绝尘而去的陈之远。
“你疯了吗?!”她下意识的扶住他的身子,怒吼。
江寒却脸色苍白,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央求:“小眠,你不要生我的气,你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
“别说了,江寒!”秦眠紧紧地捂着他的伤口,朝江世道喊道:“愣着干嘛?!快叫大夫。”
“管家,去叫大夫!”江世道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唤着管家。
管家应声,快步跑了出去。
“来人,先将少年带回房里!”管家一走,江世道又开口吩咐侍卫。
江寒拽着秦眠的手不松开,没办法,秦眠只好随着退去。
“愣着干嘛,还不为新人宣礼!”江寒被带走以后,江世道低声催促,证婚的礼官才反应过来,立刻高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新郎受伤离场,妻妾拜堂倒是头一次听说。
可能来江府道贺的宾客们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种情况,只能装作无视,转头便满脸堆笑的继续互相恭维着……
而江寒那边,大夫瞧过后,并无大碍,现在已经服了药睡着了。
“娘子。”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全程的无岸终于开了口。
秦眠扭头:“怎么了?”
“过来!”无岸勾勾手。
秦眠刚想拒绝,却看见江路从门口走了进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立刻从江寒的床边起身,抬脚向无岸走去。
“怎么了?”秦眠停在无岸的身前。
无岸眉头微皱,刚要开口,江路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不知无岸馆主,是何时娶得亲?”
“怎么?我娶亲我义父都不管,难道还得知会江三公子一声!”无岸挑眉。
“无岸馆主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可能并不知道,您身边这位被您称为娘子的姑娘,前几日还在亲自指导我四弟长生术!”江路假装解释。
无岸嘴角一勾,一把将秦眠拉进怀里,转头看向江路,一字一句的说道:“江公子这是在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
那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这江路平时说话虽然莽撞,可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无岸如此,连忙赔礼:“无岸馆主恕罪,是江路眼拙。”
“娘子,我们走!”无岸冷哼一声,拉着秦眠的手就要走。
秦眠一愣,回头看了眼床上已经睡着的江寒,小碎步跟了上去,出门时,正好迎面撞见了急匆匆赶来的江世道。
“无岸馆主……”江世道刚一开口,无岸却理也不理的走了过去。
秦眠愕然,她没想到这无岸还真够霸气的。
“我都不在意,你干嘛那么生气?!”出了江府,秦眠忍不住开口说道。
“……”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了吧?”
“……”
“我劝你趁早放弃,我们不合适。不过,还是谢谢你替我出头。”秦眠自顾自的说着。
无岸猛的转身,眼神阴了阴:“不用客气,明天,娘子来替我指导指导长生术,就当做谢礼了!”
秦眠瞪眼,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无岸一把扶住她,“娘子激动什么?!莫不是等不及了!”
秦眠脸色绯红,拍开他的手,气急败坏的向前走去……
是夜,秦眠偷偷溜出南风馆。
说实话,她还是不放心江寒。
这不,她已经攀上了江寒的房顶,掀开瓦片,看了眼睡着的江寒摇了摇头,“江寒,你是不是活该,自己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
“还好意思说别人?!”熟悉的声音响起,秦眠猛的回头,愣了半响儿:“东方朔!”
“伤口还疼吗?”东方朔缓步来到秦眠身前。
秦眠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答非所问的说道:“东方朔,不管你们在谋划什么,请别伤害江寒好吗?!”
东方朔一怔,声音中有几分不悦,“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关你什么事儿!”秦眠一笑,转身便要离开。
东方朔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沉声说道,“你之前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秦眠一愣,“什么话?”
东方朔凑近,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之前说要以身相许!”
“呵!”沉默良久,秦眠咧嘴一笑,道:“晚了呢?!我师父已经把我许给别人了!”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了。
……
“娘子,这是去哪了!”一进门,冷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秦眠一愣,赶忙故作轻松地咧嘴笑道:“屋里有些闷,我出去逛逛。”
“深更半夜、如此良宵,娘子却出去逛逛?!”无岸表情云淡风轻,语气不紧不慢。
“嗯嗯,今晚的月色很美,我情不自禁……”秦眠一边尬笑,一边推开窗子。
“月色很美?!”无岸缓步走到窗边,将手按在她的手上,姿势十分的暧昧。
秦眠身子一僵,看着若隐若现的缺月,笑着奉承道:“现在一看,还是馆主更加美艳!”
“娘子,如此奉承,可不像你的性格,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无岸刻意的收紧手臂。
秦眠无法挣脱,只能矢口否认,“我没有对不起你!”
说完这句,秦眠才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劲,不知何时,她竟好像已经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只因为那一纸婚书的缘故,秦眠郁闷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