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什么?!”无岸眯眼凑近。
“馆主,嫁妆和贺礼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倌轻轻的敲了敲门。
“好。”无岸缓缓起身,转头对秦眠说道:“娘子伤的不轻,好好养病。”
“你去哪?”秦眠随口一问。
“江府,今日江员外的嫡子江寒大婚,娶得是我南风馆的头牌沈易,我这个娘家人总得出席。娘子要不要一起?”无岸回头。
“什么?!”秦眠的脸色更白了。
……
在去往江府的马车上,
“娘子为何对江府的事儿这么感兴趣?”无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秦眠。
秦眠闭上眼睛,未做回答。
“可是因为沈易?”
“……”秦眠依旧闭着眼。
“你喜欢他?”
秦眠猛地睁眼:“他是我师兄!”
无岸抿嘴一笑,“不喜欢就好!”
“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秦眠翻了个白眼。
无岸眯眼:“你是我的娘子,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
秦眠撇嘴,“你说娘子就娘子?!婚书呢?!”
无岸抿嘴一笑,“在南风馆待了这么久,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说完,他便从胸前的衣襟里拿出一张文书。
秦眠瞪大眼睛,里面白纸黑衣的写了他们二人的名字。
“师父!”秦眠攥起拳头,咬牙切齿。
……
“娘子,我们到了!”无岸捏了捏秦眠的脸。
秦眠一把拍开他的手,“知道了。”
下了马车,秦眠站在江府的门口,瞧着这满堂的喜庆,一时有些瑟缩。
“把手给我。”无岸回头。
秦眠一愣,可看到站在门口迎亲的江世道时,缓缓将手递了过去。
“走吧。”无岸拉着她向前走去。
“江员外,江公子此番觅得佳偶良妻,实乃天生一对。恭喜,恭喜!”无岸客套的道贺。
“多谢无岸馆主!”江世道笑着,“这位是?”
“我娘子!”
秦眠抬头,一字一句:“江员外,恭喜!”
江世道笑容一僵,不过好再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到片刻便恢复笑容,道:“多谢,多谢!管家,无岸馆主前来,还不好好招待!”
“馆主,里边请。”管家立刻笑脸相迎。
无岸甩甩衣袖,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好多人便围了上来,秦眠撇撇嘴,这是什么世道,一个小倌都有这么多人奉承。
“小眠,你去哪了?你怎么样?少爷说他刺伤了你!”不知何时,管家突然来到了秦眠的身边。
秦眠一笑,“我没事!”
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伤害烟儿姑娘的凶手找到了,听说是二少爷的随从,因为爱慕烟儿小姐,表白不成,便动手杀了人。”
秦眠冷笑,怕又是找的替罪羊!
管家欲言又止,继续说道:“小眠,你去看看少爷吧,你走的这几天,他哪也不肯去,就抱着一把剑在屋里自言自语……”
“怕是太过担心柳姑娘吧!”
秦眠转身离去,可不知怎的,走着走着,竟走到了江寒的门口。
“少爷,你就把喜服换上吧!”小丫鬟不停的请求。
“我不换,小眠还没回来。”江寒丢掉喜服。
“少爷,你听话,秦眠姑娘走了,她不会回来了。”小丫鬟无奈地劝说。
江寒摇了摇头:“不会的,小眠答应带我一起走的!”
看着江寒的模样,秦眠的伤口仿佛又重新撕裂了一般——疼痛。
她的手停在门上许久,却始终没有推开。
秦眠走后,东方朔从房梁上落下。
“人都走了还演什么?”
江寒抬头,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冷冽。他朝着东方朔一笑,冷声说道:“不演,怎么知道谁是人,谁是鬼?!”
“是人是鬼,谁又能逃过你的眼睛。只是——江寒,看在你我盟约的份上,奉劝你一句:世上最难得的是人心,最易伤的也是人心。”
东方朔背过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柳烟儿死的那天,你就已经恢复了神智!”
门碰的一声关上了,此时,诺大的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江寒一人,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剑,俊逸的脸上不知不觉中柔和了几分。
“怎么,伤心了?”嘲讽的声音响起。
秦眠停住了脚步,缓缓抬头,发现江路正一席白衣的站在她的面前。
秦眠没有说话,侧身便走。江路却胳膊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
“烟儿的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秦眠冷笑:“江路,你真的爱柳烟儿吗?她死的时候,你又在哪?”
江路脸色一白,一把抓住秦眠的胳膊。
“放开!”秦眠冷声开口,江路却无动于衷。
“江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突然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秦眠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无岸馆主!”江路恢复神色,立刻行了一礼。
无岸没有搭理,只是低头摸了摸秦眠的头:“娘子,你有没有怎么样?”
秦眠摇了摇头,瞧了目瞪口呆的江路一眼,道:“我们走吧!”
“好!”
……
“你这老鸨,好像很有面子?”沉默了一路,秦眠终于忍不住开口。
无岸眯眼,“怎么,娘子你有意见?!”
秦眠尴尬一笑,“不敢不敢。”
“新娘子到!”一声高喊,鞭炮齐鸣。
秦眠一愣,转头看向门外,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新娘。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成亲。
沈易一身喜服的模样太过帅气,秦眠竟有些移不开眼。
而他旁边的女子,柔柔弱弱地,好像风一吹便能倒下一般。
“渺渺,你真的要嫁给一个傻子吗?”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
新娘子身形一颤,盖头落了下来。柳眉杏眼,倾国倾城。
秦眠愣着看了她许久,才恍然大悟。
她终于知道,沈易为什么不顾一切的进入江府了。
“江寒是我的夫君。”赵渺渺缓缓开口。捡起盖头,重新覆在头上。
陈之远冷笑出声,大声质问:“那我算什么?!”
“我从来只把你当师兄而已!”赵渺渺转过身,声音冷静极了。
“师兄?!”陈之远重复着,神情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