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呼吸一时交融在一起,霍存瞪大了眼睛,内心居然有一种名为害羞的情愫在蔓延。
她强迫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心想自己是坐拥整个尽管现在还没有美人的后宫的堂堂皇帝,怎么能被郑无止一个小举动吓得害羞了呢?于是她举起右手就是一巴掌,却在拍到郑无止的俊脸上的前一刻住了手。
霍存有些不自然地拿左手推了他胸膛一下,自己几不可察地低下头,眼神瞥向别处:“你怎么不躲开?”
郑无止向后踉跄了一下,像是对霍存的攻击举动毫无防备,他动动脚站稳,一边理着自己刚刚有些弄乱了的衣襟,一边仍然十分正经地回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你有完没完!”霍存刚才的失态已经调整过来,她忽然想到自己应该还在生气。
“禀陛下:无论您伸出手来是要牵手还是打人,郑无止都保证,永远不反抗,永远不还手。”
郑无止还是用刚才那个态度说话,可是这话听起来又是开始有些撩人的意味在里面了。
霍存嘴角上扬起来,还因为憋笑失败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看着他这么别扭着哄她的样子,她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
“走,我们去吃饭!”
她上前去牵起了郑无止的手,拉着他到饭桌前坐下。心中想到今天终归是不能开口说那追查给宗继下毒的事情了,不如好好陪他吃顿饭,这场气闹了太久,也该消停消停了。尽管两个人还是这么别扭着,谁都没有明白认错的意思,不过这场别扭本来就是不明不白闹起来的,道歉又说什么呢?认清楚对方在自己心里是重要的,不管在乎到什么程度,总归不想白白失去就是了。
这厢宫里的温度终于有了回暖,可是寒风还是不偏袒任何人,无情地呼啸着。大理寺牢房的温度,已经越来越低了。
刑场之上,宗继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身上是刚刚被鞭笞过的伤痕。他已经在饥寒交迫伤病交加中陷入了半昏迷意识,快要晕过去却又被身上多出伤口的剧痛折磨地难以合上双眼。
狱卒把他身上的铁链解开,他立刻无力地瘫坐到了地上。起初带他回去的人还会用细鞭子抽赶让他自己踉踉跄跄地走回去,后来宗继身上的伤积累得越来越多,体力越来越不支,狱卒们也逐渐明白了这样的做法毫无意义,只会让他彻底晕死过去,带回去的时候更费力气不说,还要受一顿大夫的数落,生怕耽误了这个人的性命安全。
于是他们认命地一边一个把宗继架起来,半拖半拽把他往最里面的牢房送过去。今日正逢年懿川又过来历练,还好巧不巧地去了刑场那边看了看审讯状况,正碰上宗继被行刑完带回,心下有些担心,跟了上去,一路进了牢房。
半晌,被上过药的宗继恢复了一些意识,能够认清面前的人了。他十分吃力地坐起身子,伤痕累累的后背早已习惯无所顾忌地靠在粗糙的石墙上,任渗出的血蹭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