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人此意,是要顺水推舟,归入朕霍存阵营了?”是霍存,不是霍氏,霍存把字咬得很清晰,不给对方含混的机会。
年佩功似乎在来之前就已经思虑成熟:“臣年佩功毕生志愿,便是辅佐明君、济世安民。只要陛下是继往开来的明君,臣亦绝对不会因为并无意义的血统或男女之分而让朝堂动荡天下易主,毕竟兴亡更替,受苦的都是无辜百姓!”
这话很明白,如果霍存是个贤君明主,那年佩功愿意为之效力,不会因为无谓的正统服众与否,而强行逆转乾坤、改朝换代、扶持新帝。但是如果霍存本就是个出于弱势的女子身份,又平庸无能甚至昏庸无道,那么他断然也没有帮助她的理由。
霍存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那不知年大人所指明君,是否包括不能为男女情爱牵绊,不能做你们口中所谓任性之事?”
她绝对不甘心,为了这一位老大臣没有绝对保证的效忠,而放弃宗继这么一个让她无比执着依赖的人。她失却至亲,所有的孤独都倚仗宗继的陪伴,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宗继的身上,宗继不仅是她痴迷的人,更是她无所交付的情感的寄托。
普天之下,她霍存所知世间所存活之人,再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宗继对于他的意义特殊……
“宗氏乃意图颠覆江山的乱臣贼子,陛下若执意为此逆天下而为之,无底线地偏袒罪人宗继,那恐怕终究难以服众!”年佩功对于宗继的敌意仍然很深,不仅是因为他们是一直以来利益相争的政敌,更是因为自古以来帝王都不能被儿女私情左右。
宗继在霍存心中的分量已经不是一个“重”字足以形容了,偏偏他又非池中之物,如果有什么企图,只要留在霍存身边轻轻一吹耳旁风,就会直接影响皇权大局。就算是效忠,他们想要效忠的也是皇帝,而不是皇帝身边的宠侍。
霍存沉沉叹了口气,在这样机会难得的大好时机下,她不能认同年懿川的要求,却又不能与他交恶。这下该轮到她打马虎眼含混过去了。
她面色郑重地说:“既然您一时给不了霍存定论,那朕也会用日后的一言一行来向您以及满朝大臣证明,朕是足以服众的大夏君主!只不过昔日帝王如有过错不该推一个女人出去说是红颜祸水而推脱责任,朕也不会在将来一有什么不是,也一定不会拿一个男人当借口,说是受了蛊惑。
因为朕,不管宠谁爱谁,都不会拿江山开玩笑、都一定会万事社稷为先!”
霍存的意思也很直白,不受私情影响大局与有没有极其重视的人根本是两码事,她不会让他们失望,但是也不会妥协。
“既然如此,陛下请早些歇息,臣先行告退了。这些日子,抛却成见,臣也观察到了陛下的魄力与才干,相信假以时日,臣的其他牧竹同僚也会对陛下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