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收拾好一切的的程龙带着程虎乘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这栋住下来还没有几天的新家。

随便找了一家不需要良民证的旅馆安顿好弟弟程虎，程龙找到了一个电话亭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三十分钟后，程龙出现在一家生意红火的酒楼。趁人不备，他离开座位溜进了后面的厨房。他知道，厨房的后面就是酒楼的后门。

一辆汽车早就在那里等着，程龙拉开后车门就坐了进去。

“你就这么放心我没有设下陷阱？”坐在驾驶室里的王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

半小时之后，轿车停在了江城郊外一片空旷的野地旁边。程龙走下来，点了一支烟。一路上他没有说话，王莹也没有问。

“你就不怀疑我吗？”跟在程龙身后的王莹突然问道。

“如果你想抓我，那么就算我带着阿虎逃出长春观，也会在家门口被堵个正着。”

“也许我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蚌女，你现在很危险！”程龙扭头看着王莹答非所问的说道。

王莹不解的看着程龙：“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已经暴露了？”

程龙点了点头：“不是怀疑，是确定。”

“因为联络谜语？”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程龙看了王莹一眼，突然说道。

“道歉，为什么？”

“恐怕你暂时没办法与太子见面了。”

“怎么会这样，是太子不相信我吗？”

“这其中的原因……恕我不能透露。现在的关键，是要弄清楚今天的接头为什么会被敌人知道。”

“我明白。”王莹知道今天在长春观所发生的事情，让程龙还是有点不放心，点点头说道：“你怀疑渔火是知道这个联络密语的？”

“是啊，否则解释不了今天在长春观所发生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怀疑是我告诉渔火的？”

“当初龙王安排我潜伏在江城，就交代了两件事一是如果他牺牲，让我全力辅助太子领导龙宫小组。”

“第二件事呢？”

程龙看着王莹说道：“你交给我的戒指，龙王说这枚戒指的主人绝对可靠。”

“所以你看到在钱夹里的纸条后，选择相信我？”

程龙叹了一口气，又点燃一根香烟点点头。

“夜叉，你想过没有。如果渔火知道龙宫小组的联络密语，那他应该在龙王牺牲后，便直接登报纸寻找你和其他同志了。”

“这点我也想不通，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程龙苦笑着说道。

“什么假设？”

“此渔火非彼渔火！你今天说现在的渔火是日本人，但是据我所知渔火是三湘人，很早就参加了革命，所以他绝不可能是什么日本人......”

程龙说完认真地看了王莹一眼。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渔火已经牺牲了，但是组织并不知道？眼下这个渔火其实是一个易容的假货？”

程龙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当初龙王让我暴露身份潜伏在这个渔火身边。”王莹低着头想了想，接着说：“是因为龙王察觉到这个渔火有问题，可是既然龙王已经知道渔火有问题，为什么不对他采取措施？还让我暴露潜伏到他身边？这完全说不通啊？”

王莹的三个问题，让程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刚刚的推论其实都是自己在安顿好弟弟程虎后突然想到的。

程龙马上换了问题：“渔火为什么让你去守备司令部行刺美惠子？”

王莹看着程龙，不解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程龙看着王莹问道：“除了美惠子，渔火有没有让你刺杀别人的人？”

“没有。”王莹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顺手将美惠子的姘头，物资课副课长白贤也打了一枪。”

如果你知道这顺手一枪打的是太子.....程龙有点不忍告诉王莹真相。

“你看这个！”王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便条递给程龙。

接过便条，程龙滑燃煤油火机，借着火光看到了那便条上的内容：晚上七点，美惠子会出现在江城守备司令部，射杀。蟹将！

等等，蟹将不是弟弟程虎的代号吗？不是应该留渔火这个代号，为什么会是蟹将这个代号！是特意的吗？还是王莹在骗自己？

程龙指着便条上的落款问道：“渔火每次给你下达任务，落款都是蟹将吗？”

见程龙问得郑重其事，王莹仔细地回忆后，才肯定地作了答：“不错，都是这个代号。”

程龙追问道：“他的代号不是渔火吗？”

这次，王莹就不能肯定了：“你这么说我想起来，龙王牺牲后，渔火每次给我下达命令都是用蟹将这个代号。”

这么一说，程龙倒想起了当初龙王在给自己和弟弟程虎制定代号时说过的一句话：“夜叉，其实你们已经是第二任夜叉和蟹将了，希望你们能和先辈一样抵御外侮、视死如归。”

“难道渔火是第一任蟹将？！”

程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啦？”王莹知道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地问。因为程龙的脸上，所透露出的信息感觉，眼下的事情远比想象中要来得复杂、严峻。

程龙叠好便条，边收入衣兜里边说道：“走，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王莹见程龙突然是去见一个人，立刻问道：“是去见太子吗？”

“不是，我说了太子暂时不方便见你……”

程龙看着满脸期盼的王莹，忍住了将太子被她一枪送进医院的事情，告诉她的想法。

王莹点了点头，立刻带着程龙回到车上，发动汽车在程龙的指引下消失夜色中。

司门口，程龙远远的看着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诊所，带着王莹来到废墟不远的一个垃圾堆填区。

“这么晚了，为什么来这里？”王莹看着眼前的垃圾堆，皱着眉头问道。

程龙没有回答王莹，只是走到垃圾堆旁的墙角处，用手抠去墙角上面一块青苔，露出一块青砖。

“找到了。”程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抽出一把匕首将墙上的青砖翘了下来。

“找到什么了？”王莹捂着鼻子走上前问道。

“一个弄清楚渔火真正身份的东西。”程龙的回答里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王莹看着程龙从青砖后掏出的东西愣了十几秒钟，然后不确定的问道：“额，一个破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