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香江时报的文人诗词栏里刊登了一则不起眼的短诗启示：老鹤倚崆峒，地敷作乂功。方俟再跻攀，见尽湖南山。面苦桄榔裛，贤俊鸾栖棘。

入夜，荃湾，克莱斯酒吧。

香江克莱斯酒吧的门窗都是整块玻璃镶嵌而成的，史密斯很早就到了，她把当天的香江时报放桌上。一手托腮，双眼迅捷地观察左右。

史密斯是靠窗而坐的，一尘不染的大玻璃有透视的妙用，大街对面、往来的行人通过这层玻璃一目了然。

白贤手里攥着香江时报，步履轻盈地推门而进，酒吧里回荡着低迷靡靡的情歌。

服务生迎上问：“先生，您预定了位子吗？”

白贤半开玩笑地说：“预没预定，要看那位女士的心情好不好。”说完，白贤向史密斯走去。

白贤从容自若地在史密斯对面坐下来，说：“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请你喝一杯？”

“我只喝妖姬。”史密斯的脸上漾起一丝笑意。

酒吧幽暗的灯光下，显得窗外的香江夜景十分美丽，白贤回头对服务生说道：“两杯妖姬，谢谢。”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用紧急联络暗号？”看到服务生离开，史密斯神情严峻地低声问道。

“除了点问题，冲绳方面安排协助我的人佐藤......”白贤看了一眼四周后，慢慢地将昨晚在香江郊外所发生的的事情慢慢地说了出来：“现在御手洗健一昏迷不醒，我该怎么办？”

史密斯摇了摇头：“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快！”

“谁？”白贤看着史密斯问道。

“德国情报局。”

“你说佐藤是德国情报局的人？”白贤有些震惊：“上次你让我小心的身边人就是他？”

“不，是暗中跟着你来香江的人。”

香江，港岛日本茶室

茶室的摆设很精致，雅间和雅间之间用大而宽的黑漆仿唐屏风隔开，衔接得当，设计美观典雅，处处透着古香古色，古意盎然。

佐藤推开了茶房包间的矮门，躬身而进，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道放肆地充斥着整个房间，榻榻米上的光线很幽暗，橘红色的灯下是正襟危坐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茶室里，余碳微热，茶水温凉。

“坐。”和服女人说。

佐藤面无表情地坐下。

“香江的茶室，虽然装饰和本土很像，但是少了一份韵味。”和服女人替佐藤冲茶，死气沉沉的瓷碗面上漾起春色溶溶的碧漪，和服女子将茶碗转动一圈半，慢慢地递茶给佐藤，脸上露出诱人的微笑。

“谢谢您的招待，”佐藤恭敬地喝了一口茶。

“黄金没找到，两津勘兵卫和御手洗健一下落不明。”和服女子点起一支烟：“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对不起，我心急了。”佐藤立刻趴在榻榻米上，低着头说道。

“心急了？！”和服女子身体僵直地挺起来，情绪激动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心急，差点让我所有的布置都暴露了。”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两津勘兵卫会突然提出要见御手洗健一，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这个两津要见御手洗健一，你就让他们见好了，为什么要开枪？！”

“御手洗健一很可能已经察觉到我有问题。”佐藤没有抬头，依然趴在榻榻米上：“如果让御手洗健一告诉两津勘兵卫，那么冲绳方面很可能就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了。”

“糊涂，这个两津勘兵卫刚到香江，一言一行都在你掌握之中。就算他知道你有问题怎么了，他有办法通知冲绳方面吗？还是他能去找军政厅求助？”

“不能，与冲绳联络的电台在我的掌控之中，至于找军政厅跟不可能，关于他来香江的任务，军政厅并不知道，如果他去军政厅只会落到大人您的手中。”

“哼，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现在好了，黄金下落不明，本来在我们掌握之中的两津勘兵卫，现在带着最有可能知道黄金下落的御手洗健一失踪了，你让我怎么和上面交代。”

“大人，御手洗健一暗自抢了两津勘兵卫从冲绳带来的黄金是真的吗？”

“怎么，你怀疑我们的情报？”

“不，属下不敢怀疑，只是想不通御手洗健一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和服女子笑了，笑得十分诡异：“还能为什么，因为你一次次暴露了你内心中那不可抑制的愚蠢。安排你到御手洗健一的身边，只是让你监视他，可是你却愚蠢的自以为能左右他的想法。御手洗健一是御手洗真吾那个老狐狸的侄子，更是野山鸟飞的得意弟子，你的那点小聪明在他眼里不过是笑话而已。现在上面很生气，命令我们三天之内找到黄金，完成交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佐藤惊恐地抬起头看向和服女子。

和服女子的脸上脸上挤出一丝难以捉摸地古怪笑容。这种笑，令佐藤不寒而颤。

“大人，您笑什么？”佐藤忍不住心腔儿猛地瑟缩。

和服女子站起身来，从茶室摆放地刀架上抽出一把太刀丢到佐藤面前。

“自裁？”佐藤颤巍巍地拿起太刀，眼睛通红通红地看着和服女子。

“不，我不想死。”佐藤突然站起来，举着手中的太刀：“大人，请在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死！”佐藤拿着太刀想要冲到和服女子面前，哗啦一声，梭门被拉开，佐藤看见茶室外全是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自己带来的保镖全被押茶室的墙角底下。

“你不想死？”和服女子笑了起来：“佐藤，你现在唯一对我有价值就是你的尸体。明天我会接管两津商社，并通知军政厅协助我寻找两津勘兵卫和御手洗健一，你的尸体会让我获得他们信任。”

“不可能。两津商社都是我的人，没有我，你接管不了两津商社。”

“你可以现在给两津商社打个电话，看看商社还有没有你的人。”

佐藤举着手中太刀，走到精致的仿古电话旁边，摇动电话的手柄：“接两津商社。”

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我是佐藤.....”数秒之际，佐藤的眼睛丧失了神采，颓然地靠墙上。

“佐伯奈奈小姐，求求你，我不想死！”佐藤满脸是汗，他的神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佐伯奈奈试图替佐藤揩汗：“切腹是武士的最高荣誉，你应该感到高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