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话可说了是吗?可以告诉我这附近哪里可以打车吗?谢谢你,我今天晚上的体验很棒,但是我要回去上班了。”
易凛双手交叠扭动手腕,这处的灯光灭了,陷入一片漆黑,她紧张的屏住呼吸。
不出片刻,灯光照亮人群中间,那里是今天的主角,亲密相依,亲吻着彼此,迷离的灯光,人群中有些许人被感染,气氛一时甜的腻人。
任茴看向了对面,她想起初见时易凛的颓废,可此时却不见他人。
易凛走了?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任茴突然无法淡定了,自然没有了欣赏的心态,刚起身,脑袋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她痛呼的同时听见易凛闷哼一声。
“你干嘛站在我身后?撞到你哪了?”
只见易凛捂着鼻子,眉头紧锁,看起来情况比她严重多了。
“你……没事吧?你干嘛站我身后。”
易凛仍旧不语,他按在鼻子上的那只手忽然放下抓住了任茴的手,任茴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站在了灯光下,光束从她的脸上扫过,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而后双唇一热,当感觉到脑袋后面按了一只手,她动弹不得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一件事情。
初吻没了,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牙齿被挑开,唇齿间有一股苦涩在蔓延,那是易凛的味道。
这味道让她愈渐沉醉,她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作为一个知道易凛秘密的人,大致猜了猜易凛的目的,任茴没有睁开眼睛,她没勇气看眼前的人,她不敢,她怕他走不出去。
任茴便配合的踮起脚尖,抱住了易凛的腰,一切跟随他的安排。
今晚的她一切都听她的,她答应过。
意识朦胧中,任茴好像听见了掌声,然后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她缩进了易凛的怀中。
“今日,易家双喜临门,爸,我祝你跟小妈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你有什么要祝福儿子的吗?”
易有为何等精明的人,虽然心里头怒火中烧,但这面上却表现的非常平静,他带着慈父的笑,在易凛面前站定:“那爸就希望你这个女朋友交的久一点,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吧,儿子?”
“这个就不用爸你操心了,我跟她肯定会比你跟小妈长久,毕竟你大我三十岁,那我也希望你和小妈早点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在场的人,不,全川海市的人都知道易凛的小妈,易有为即将新婚的妻子是易凛交往了好几年的女朋友。
易凛进来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在议论,话语多多,却没一句好听的,他们都在等着看易凛的笑话。
而现在全场却雅雀无声,很多人想要一睹易凛怀里那个女孩的容貌,但易凛把怀里的人护的太好。
直到后来他们两人离开,看到任茴脸的人也寥寥无几。
夜晚的海风微凉,吹起薄纱的裙摆,任茴抱住了手臂,彼时肩上落了一件外套,易凛跳上车头,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罐饮料。
“菠萝啤?这个好像不是酒吧?”
“酒有什么好的。”说着,易凛开了一罐啤酒,昂头对着月亮,灌了半罐子。
“不好你还喝?”
“人这一辈子要做很多对自己不好但想做的事情,这样大概才会死而无憾。”
任茴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大口,有些麻舌头,她皱着眉头,立马吞了下去,不可避免的被呛到了。
她好像听易凛在笑,看过去,只余他仍旧上扬的嘴角。
他果然在笑。
“你骗我。”
“你说我是大骗子,我不骗你,有点对不起你给我的称号。”
“……”好一个无赖。
“喝不醉人,放心。”
任茴才不相信,她把易拉罐放在一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隐约还可以闻到清爽的薄荷味道。
“你还是学生吗?研究生?”她今天在宴会上听见他说最近课多。
易凛一罐啤酒喝完了,他捏扁了易拉罐,放在任茴的手边,仰望星空:“那我也说一次实话吧,我不是学生,我是老师。”
“……”“易凛,这次我可以肯定你在骗我。”
易凛低笑一声:“还真没有!”
“那你教什么?”
“高数。”
“……”“你在骗我,你肯定在骗我。”
以前易凛骗过她的所有的话都比这句话可信度高。
“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去上我的课?”
任茴深吸一口气,看易凛这表情确实不像是撒谎,但是看着易凛的这张脸,想想他平日里的行为作风,她怎么也无法将易凛和高数老师联想在一起。
他这话……也太扯了吧。
“你……你别骗我了,骗人很好玩吗?”
易凛从车前盖跳下去,绕回了车里,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张卡,他拿着卡在任茴面前晃了晃:“看看。”
任茴狐疑的接过,仔细的看完,他呆掉了,易凛最像谎言的话居然是真的。
“相信了?”
“……”任茴木讷的点了点头,而后问道:“易凛,你到底多大?”
“比你大六岁。”
“二十五?你就是高数老师了?那你多大毕业的?”
“你说本科还是博士?”
“……”任茴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
他是神童吗?她刚高考失利,实在是听不得这么励志的例子。
“我相信你了,嗯,相信了!”
“要去听课吗?”
任茴又木讷的摇了摇头:“不去,我听不懂。”
“我这学年的课已经结束了,你想听也没有,有问题想问我?”
任茴有很多问题想问,可这第一个问出来的却并不在她的问题列表之中:“你不是富二代吗?”
“是,就问这个?”
“嗯。”
“行,现在换我问你了。”
任茴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易凛问:“你家是哪里?”
“在圳山市。”
“家人呢?”
这是任茴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也是一个回答了很多遍,易凛都不相信的问题。
“我可以保证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要再质疑我是撒谎,不然我就不说了。”
“不就是相信你吗?不难。”
“我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了。”
易凛将视线从星空转移到任茴侧脸,看着,很久很久。
他上课时面对的都是这个年龄的人,但从未有一张脸,让他产生迫切想看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想法。
她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世界中的活生生的一个角色,拥有鲜活的形象,给他的世界带去新鲜的血液。
不得不承认,她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