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之后的那个下午,台风过境,整个川海市被笼罩在厚重的乌云下,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窗外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室内灯火通明,窗前那个颀长的身影,听见脚步声快速转身。
门口的女人微微弯腰:“让你久等了吗?”
“查到了吗?”
“嗯。”印雪薇将文件袋送到易凛面前:“都在这里,这小姑娘身世不太好。”
易凛狐疑的打开文件袋,听印雪薇讲话:“她的血型和她爸妈的都不一样,理论上来讲如果她是她妈妈生的话,那他的父亲就不是他的父亲,如果不是她妈妈生的话,那就是后妈了。”
打开文件,易凛从上倒下大致的看了一下,他只看了第一张,看完之后突然笑了。
他所查到的信息居然和任茴说的一模一样,而这些信息中有很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任茴就跟他讲了。
这姑娘果然是太傻了,对人居然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可见她从来到这个城市开始,能安全的活到现在,靠的都是运气。
不然如果第一天遇到的不是他,而是而是心怀不轨之徒的话,那后果大概是不能想像了。
“这样,明天早上派车在她家楼下等着,等她下来,把人带到我家去,是西边那处。”
“好。”
狂风骤雨之后的早晨,阳台上绿萝的叶子还在滴水,她的脚已经好了,那些皮外伤也已经结痂,任茴窝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去挠那发痒的结痂处,就因为这一处,她早早就被难受醒了。
“嘶。”舒服了。
血痂掉了,露出偏白的新皮肤,任茴看了看时间,七点。
等她到易凛家那边大概要有八点了吧,现在就走,拿到身份证抓紧跑路,不光是躲易凛,还有胡子安。
楼下。
“任小姐。”
任茴挠挠后颈,向声音来源处看去,除了她,这附近并没有其他的女的。
“你叫我?”
“是,上车吧,易总让我带你过去,。”
“他回来了吗?”
“是的,昨天中午就回来了。”
印雪薇接过了任茴的包,和任茴一同坐进了后座。
任茴第一眼就觉得身边的女人十分眼熟,但是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任小姐,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那个,你叫我任茴就好。”任小姐听着特别别扭。
“好。”
“姐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因为施雅,任茴好像有了什么后遗症一般,看见易凛身边的女人,她总无法放松警惕,易凛的朋友总说易凛身边几乎没有女人,所以能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肯定都不简单吧。
“见过,我叫印雪薇,上次在易总的办公室。”
任茴突然想起来了:“我记得了,你是小蛋糕姐姐。”
“哈哈,这个名字我喜欢。”
“呃,我。”
印雪薇的手盖在任茴的手上:“没事,别紧张,我很喜欢你这么叫我。”
“小蛋糕姐姐?”
“哎,任茴你家里有姐姐吗?”
任茴想了想:“有,不对,没有,我们家就我一个人。”
“孤儿?”
任茴点了点头,垂眸,黯淡神伤。
还是那那条熟悉的路,那个熟悉的院子,有几个不太熟悉但是见过面的人。
“人我给你带过来了,我去找赵筠了,待会儿见。”
易凛将任茴从印雪薇面前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在一帮人好奇的注视中,毅然将任茴藏到了身后。
“这个是不是那个便利店的小美女?我前几天去便利店的时候还见过,我应该没记错。”
讲话的陆凌碰了碰旁边的季漾。
“是。”季漾回道。
“易凛不是说不想追吗?这才多久,都带回家了,还说不想追,你说我们很快就能参加下一场婚礼了吧。”
季漾有些头疼的向易凛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这都是易凛的事情,他不想负责回答。
然而易凛却一言未发,推着任茴去了二楼。
任茴满怀期待的等着易凛带她去拿身份证,结果易凛却直接丢给了她一条裙子。
是一条香槟淡粉色的吊带裙子,下半身层叠的薄纱上点缀着轻盈的羽毛,这条裙子让任茴想起了电视剧里看过的仙女。
“拿去换了,鞋子在房间里,你会化妆吗?”
“不会。”
“那我待会儿找人给你化,快进去换衣服。”
“哦。”任茴的手刚触及到门把手,突然间想起来,她是来拿身份证的,但是现在易凛又是让她换衣服又是化妆,这是要干什么?
“易凛,你等等。”
“怎么了?”
“你让我换衣服干什么?还有我的身份证呢?”
易凛摸了摸口袋,那除了一张长方形的东西来:“差点忘了,你的身份证。”
任茴盼望了许久的东西,现在终于拿到手了,她将裙子推到易凛手中就要走,被易凛长臂一挥直接拉了回来,他们之间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易凛声音很低,略微嘶哑:“今天我爸婚礼,陪我去参加。”
拒绝的话语已经酝酿好了,但是当任茴抬起头看见易凛那忧郁的眼神,她犹豫了。
今天不止是易凛父亲的婚礼,确切的来讲是易凛父亲和易凛前女友的婚礼。
她听许斯尘讲过,施雅是易凛的初恋,他今天心里肯定不舒服吧。
这段时间任茴想了很多,虽然易凛这人总是骗她,但是他也做了对她有帮助的事情。
他离开的前一天还在便利店帮她做了一夜的工作,明明那工作和他的身份是那么的不相符。
“你别难过了,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而且你这么帅,以后肯定会遇到真心爱你的人,加油!”
易凛的手腕还残留着任茴的体温,但很快消失,如同那门隔绝了她的身影。
“你真的要带她去?你要知道今天的新闻很可能拦不住,如果她不想回家的话,你今天带她去很可能害了她。”
“那就尽量拦,拦不住也得拦住,你哥呢?”
“接她女朋友了。”
季海女朋友的名字,大家都心照不宣,从不提起。
上午十一点多,任茴被易凛牵着到达酒店,她如同刚上岸的美人鱼,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只因这美妙的一夜都好像是一场梦,过了时间,就好似灰姑娘的南瓜马车一样,一切都将幻化成空。
“你不用回家去吗?比如接新娘子。”
“又不是我的新娘。”
任茴闭上了嘴巴,还是不要讲话好了,她怕再惹易凛不高兴。
“待会儿不要离开我,我去哪里你跟我到哪里,听见了吗?”
任茴点头。
“不会讲话?”
“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