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茴想,易凛的油嘴滑舌怕是家族遗传到的,他和他的外公的本领不相上下。
关键是易凛现在才二十多岁,如果再“修炼”个四十年,等易凛成了外公这样年纪的老头之后,那怕是无人能敌吧。
那她怎么办?她生嘴笨,岂不是要被易凛一直压制到老?到时候还有谁能管住易凛那个糟老头子?想想就好恐怖。
趁着任茴思想神游之际,老爷子两个红豆派入腹,那笑容让他露出好多假牙。
“茴茴?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我带你去。”
任茴回神,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除了老爷子的话:“外公,我们这不是在吃饭吗?”
“这不是,这最多算是餐前零食,走,我带你去吃更美味的。”
还吃?任茴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外公,你车技真好。”一条胡同,入口较窄,他甚至没减速就拐进去了。
“我年轻的时候,开过几年赛车,后来有了积蓄才经商,曼曼时候最喜欢戴着安全帽坐在我旁边,不过每次回去都让我那老婆子骂,想想,我那老婆子已经走了二十年了。”
“外婆她是生病了?”
老爷子一边潇洒的开车一边解释:“不是,是为了救易凛,易凛六岁那年,易有为外面的女人丧心病狂,绑架了易凛威胁易有为跟曼曼离婚,给她名分。
可那易有为就是不答应,我们家人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了,曼曼知道他有外遇的那一就提出了离婚,那易有为就一直拖,拖到那女人没有耐心了要撕票。
我那个时候在外地,等我回来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老婆已经走了两了,她啊最怕冷了,却在那么冷那么那么的柜子里待了那么久。
而易凛呢,是被救回来了,但是性情大变,以前多活泼的一个孩子,那嘴可甜了,什么好话都会,但从那之后,这孩子就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躲在暗处,我们一度担心这孩子会自闭,好在没像我们担心的那样。”
“易凛他是被吓到了吧,毕竟还那么。”
“是,曼曼,找到我老婆和易凛的时候,两个人被钉在棺材里,易凛指甲都扒的脱落了,手上全是血。”
任茴突然心口一痛,那个画面不敢想象,只听着描述,她就感觉脊背发冷的,手抖个不停。
可易凛他那个时候才六岁,就算是她现在这个年龄,经历这种情况的话,她大概会疯的。
他的童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越了解越心疼。
任茴突然想起遇见易凛的那个晚上,他他没有家,他他是流浪汉。
易凛交给任茴的任务,失败的很彻底的,她根本就管不住老爷子,她反倒常常被老爷子的佩服。
中午吃过饭之后,他们去了咖啡厅,一杯咖啡之后,跟着老爷子走进健身房的任茴差点惊掉下巴。
老爷子的的确确是七十三岁,不是三十七岁,平日里那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举铁那叫一个轻松。
老爷子双手举铁,任茴不服气,她走过去,双手都举不起一个,然后挫败的走到一旁,这老爷子太硬核了。
这“美好”且不可思议的一以一场电影宣告结束,电影是老爷子选的,热映的爱情片,任茴几度要睡着,旁边的老人始终看的津津有味。
电影散场之后,任茴在电影院门口上了易凛的车,老爷子同易凛扯了几句,又潇洒的开着车走了。
“今玩得开心吗?”
“我现在有点怀疑外公的年龄造假了。”
易凛低笑,探上任茴的额头,凑近:“怎么了?那你是觉得我的年龄是假的,还是我妈的年龄是假的,跟我?”
任茴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心情:“你们都被年龄忽略了,外公他他七十三,可他双手举铁,我两只手都拿不起一只,你知道他车上放的是什么音乐吗?居然不是那些唱戏的夕阳红歌曲,是摇滚乐!他还爱吃冰激凌。”突然意识到自己了什么不该的,任茴立马捂住嘴巴。
易凛笑意渐浓:“没事,我知道你管不住,我都管不住他,平时有司机阿姨盯着他,他难得能玩这么开心,你知道他刚刚跟我什么吗?”
“什么?”任茴特别想要知道,这一完全把她震惊到了。
“他让我早点把你娶回家,这样,他就能经常出去放松了。”
“……”任茴眼睛突然睁大,直勾勾的盯着易凛。
易凛扯了扯领带,怎么都不舒服,索性扯开扔到一边:“你这个眼神很容易让我犯罪的,你知不知道?”
任茴往后闪,后背抵着车门:“我们不是在外公的事情吗?外公他……他举铁。”
“是,他一直都有这个习惯,我有空陪他的时候,我们经常骑山地车去环山。”
任茴默默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而且外公的口才真不是一般人,你就遗传到了,你还发扬光大了,我在想,等你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了,肯定是一个油嘴滑舌特别会哄老太太开心的老头,好几块广场都是你的粉丝。”
“那我也只会哄你一个老太太开心。”
“……”
“吃饭了吗?”
“嗯,外公带我去吃的煲仔饭。”
“那……能不能犒劳犒劳我?”
易凛再次凑近,贴着任茴的脖子,灼热的气息紧追不舍,令任茴退无可退。
“你……可是我们昨……我们才……”
“哈哈哈,任茴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回去给我做一顿晚餐吧,犒劳犒劳我。”
“……”
“你真可爱。”
厨房。
菜装盘的时候,任茴特意留了一点,她尝了一口,没什么味道,不难吃但是绝对不好吃,她明明很用心,按照菜谱上的来做。
这味道对比她今在外面吃的,简直像是猪食的味道。
“能吃了吗?好香。”
“……”她错了,不是猪食,不然不就是变相在骂易凛是猪吗。
“没地方看就看我,别看脚下,乖。”
“易凛,我要跟你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易凛把盘子放下,直视任茴:“你。”
“我要搬出去住,我们不能这样住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只是你女朋友,不是你老婆。”
“那你想做我老婆吗?你想的话明就可以……”
任茴打断易凛的话:“不想,我还要上学,这件事情等我毕业之后再吧,不定哪就分手了,婚姻不是儿戏。”
易凛单手插兜,眼神愈渐迷离:“你想搬到哪里去?”
“就在川海剩”
“川海市那么大,有的地方远到开车都要三四个时。”
“我不会走那么远,就在大学城附近,我想等成绩出来之后,找个靠近学校的兼职。”
“那你要住学校吗?”
任茴摇头:“我不适合集体生活。”高中那三年的痛苦她不想再体会一次。
“那你就住在这里,我搬走,最起码这里治安我放心。”
任茴又摇了摇头:“我的是,我们的生活分开你懂吗?我自己赚钱给我自己用,我不会用你的钱,这样分清楚一点不是很好吗?不然我们以后分……”
“别那两个字,我答应你,看房之前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任茴微笑着重重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形,这是她真的在笑。
“傻姑娘,我理解你的想法。”
“谢谢,易凛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