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入冬之前,川海市好像都会接连下几的雨。
这是任茴在川海市的第三个秋,她最讨厌这个时候的雨水。
第一年秋末的雨水让她狠狠地摔了一跤,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残废了,前前后后两周的时间才不痛。
第二年秋末某个晚上的倾盆大雨,她的易凛不见了,她等了很久,等来了失望,亦等来了噩耗,她差点永远失去易凛。
今的秋末,窗外大雨滂沱,任茴拿了雨伞走到门口,雨太大了,她只能去坐地铁了。
然而刚出门,伞还未打开,雨夜中一个打着黑伞的男人停在了她的身边,她钻进雨伞内,被那男人拥进他温暖的怀抱郑
今年秋末的大雨好像没那么讨厌了,也没那么冷了。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雨这么大,我怎么放心你。”
“你来很久了吗?”任茴将手塞进易凛的大手中,他的五指冰冷。
“也没多久。”
“那没多久是多久?不许骗我。”
“三个时。”
“……”
任茴反手抱住了易凛的腰,他最近终于不像之前在医院里时那般,那时瘦的能清晰摸到骨头了。
到了车上,任茴脱掉了落了一些雨水的外套。
易凛:“何苗今给我打电话,她她这次离开的时间会很久,她担心你的安全,让我把你接过去住一段时间。”
任茴第一反应就是易凛在谎,她没回答,而是拨了何苗的号码。
“你在干什么?”
“我问问何苗。”
“不相信我?”
任茴快速点头:“对。”
同何苗电话求证之后,任茴放心了。
易凛没骗她,何苗觉得她完全回去的太晚,她一个人完全没什么身手,还是让易凛照顾她她才放心。
任茴笑称何苗把她当成了孩子,何苗她就是孩子。
“我是不是要跟你住一间?”
“你想吗?”
任茴摇头:“我晚上有的时候会看书,我想有我自己的私人空间。”
“客房很多,就根据你的意愿来。”
这么好打发?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易凛,你现在怎么这么好讲话?我提的要求你都能答应,以前就不是,你以前好自私的你知不知道?”
易凛抽出手又握住了任茴的手,任茴也不记得易凛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臭毛病,开车的时候总喜欢握着他的一只手。
“因为你是我老婆,我听我老婆的话。”
“我还不是你老婆。”
“就差两张结婚证。”
任茴突然挣脱易凛的手,窗外的雨太大,什么都看不清,她憋着笑的声音有些怪异:“我可没答应要跟你领证,你专心点开车。”
“我早晚把你娶回家。”
“……”
“你娶我也行,我记得有人过毕业了要养我。”
任茴清了清嗓子,挠了挠脖子,呐,怎么有易凛这么不害臊甚至没什么下限的人啊,他怎么把他的那么卑微。
任茴问:“那我养不起你怎么办?”
“跟你喝西北风我也是开心的。”他的语气确实是愉悦的。
任茴倒吸一口凉气,红灯前车停了下来。
“易凛,你这叫恨嫁你知道吗?”
“你要娶我吗?明是个黄道吉日,要不去领证?”
任茴:“……”
算了,她认输,她刚认识易凛的时候就知道她讲不过易凛的,无论是讲道理还是不讲理。
“我记得你早上穿的是一件白色毛衣,怎么换了?”
任茴心虚的避开易凛的视线:“你看错了,你还会记得我穿过什么衣服吗?”
“就昨记得,因为昨我抱着你那毛衣睡了一夜。”
“……”
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任茴拒绝回答,方文嘉和她的事情他暂时不想让易凛知道,都是一些事而已。
不过易凛后来也没再问过,这个问题就这么过去了。
任茴收拾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到了易凛市中心那处别墅时,客厅里只有季海,他那只雪白的猫正蜷缩在他的身边,两人睡觉的样子可真像。
“他在等你回来吗?”
“老婆,你冤枉我了,他这看球赛看睡着了,别管他了,饿不饿?”
任茴不喜欢吃饭,哪怕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她还是不喜欢,吃饭对她而言比写作业还让人烦恼。
“你饿了吗?你饿聊话,你还是自己去做点吃的吧,我做的好难吃,我怕你中毒。”这点自知之明任茴还是有的。
“二位,请别喂我和我的猫吃狗粮,会死人死猫的。”季海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些红血丝,略显颓废。
任茴懒得搭理季海。
易凛又停留了片刻:“你房间不是有电视吗?”
“没客厅的好看,客厅多大啊。”
“那你睡客厅吧,我明让人换个大点的沙发给你。”
季海竖起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大拇指:“”谢谢老板,老板真大方。
任茴有任茴的卧室,易凛有易凛的卧室,她住进来的那晚上确实是这样的,然而刚过午夜,她的卧室里就多了一个人,接连几都也没有搬出去过,任茴每次晚上做作业的想法总会被易凛打破。
他的伤并没有影响到她,不然任茴也不会每早上起床的时候,那疲惫的好像劳作了一夜。
经历了几白没精神,上课打瞌睡,作业差点没写完,周四这晚上任茴易凛下了死命令,只有周五和周六的晚上易凛才能进她的卧室,易凛虽然看着很不情愿,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任茴刚跟易凛定好这件事情,洗个澡的功夫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
是易凛,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没有动手动脚。
“什么事?”
“你明上午几节课?”
“一节,怎么了?你有事吗?”
“嗯,明陪我去个地方。”
任茴见易凛突然严肃,她便试探着问:“去……什么地方?”
“我爷爷葬礼。”
任茴差点忘记了这件事情,她记得周日那晚上,易凛和陈居生讲过这件事情。
“我去……不合适吧?”
“没谁比你跟我去更合适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任茴挠挠头,怎么听着不像是什么好事呢。
那可是易家,她恐惧的那个六亲不认的易家。虽是葬礼,任茴还是担心有别的事情发生,无疑她是担心的,她犹豫不决。
易凛发现了她的异常,便问:“怎么了?不愿意陪我去?”
“易凛,我是觉得我现在没有必要跟你去,我只是你的……未……额未婚妻而已,终究是不合适的。”
“我了,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们缺的只是两张结婚证,我会保护好你,谁都不能伤害你。”
任茴垂头,烦躁的表情没有人能看见,她思索了十分钟,问道:“我必须去吗?”
“必须。”
任茴深深的叹了口气,豁出去了。
“好吧,那你明来接我。”
“嗯。”
今晚上身边没有易凛的折腾,任茴本来打算睡个好觉的,然而因为这个突发情况,内心忐忑不已的任茴一夜几乎没睡,偶尔会合上眼,但始终都无法入睡。
早上起来看见眼底的黑眼圈,她不情愿的找出化妆品,遮了遮黑眼圈,然脑后躺倒在床上,一直等到易凛来敲门。
易凛敲了几下,任茴没去开,他便推门进来了。
“要迟到了,乖,起床了。”易凛将任茴从床上抱起来,他坐在她身后支撑着她的身体等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