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傻了吗?脑子出毛病了?
不,傻的分明是易凛,他已经傻到已经语无伦次了。
“易凛,你看过大猩猩跳舞吗?”
“没有,我没去过动物园。”
任茴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如果说易凛是贫困家庭孩子她还能理解,但是易凛这样的家庭,没去过动物园?
“所以你没见过大猩猩?”
“没有,老婆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一室光明,他心口处的那个“茴”字工工整整,印进了任茴的脑海。
“易凛,你好幼稚哦。”任茴伸手戳了一下,易凛居然在心口处纹了她的名字。
“幼稚?”易凛指着靠近心脏处的那个“茴”字。
他以为他的茴茴会感动的一塌糊涂,说不定还会主动一些,结果现在居然一边笑一边说他幼稚。
失策了。
“对啊,你就不怕我们不在一起了,你这不还得去洗吗?”
“不怕,因为不可能有那么一天,现在你有孩子,我有你们,你们是我这辈子的至爱,不到生命终结,我是不会松开手。”
任茴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难道她真像易凛说的那样,因为怀孕变得多愁善感了吗?
任茴下床,走到易凛身边,脸颊贴在了那个“茴”字,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易凛,我感受到了,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你一点都不幼稚,你真可爱。”她闭上眼睛。
“可爱?”还不如说他幼稚。
任茴抬头就看见易凛一副吃惊的样子,她的手的轻轻额舒展开他的眉头:“你这样子一点都不酷。”
“那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的话我去……”
易凛两根纤细的手指按在易凛的嘴巴上,“没有,爱死了!啊,易凛你干什么?”
“我的老婆,吻你还需要理由吗?今天让我来好好教教你。”
“教什么?唔……”
灯光熄灭,墙壁上昏黄的夜灯给这个昏暗夜增添丝丝的暧昧,偶尔闪过任茴绯红的脸颊,双眼紧闭,沉浸在他们共同创造的美好中。
下一秒,被一颗黑色的脑袋遮住了所有的镜头,只能看见她吊在易凛脖子上那对纤细的手臂,缓缓的从他的领口探入。
夜与旖旎的她,一触即发。
易凛在衣柜找到了任茴,她缩在角落里,这间病房是这个医院配置最好的病房,但不对外开放,里外的配置完全就是家的感觉,这衣柜里面铺着一层毛茸茸的地毯。
看到光的那一刻,任茴犹如走到阳光下的吸血鬼,她抱着脑袋颤抖的更加厉害,她在自言自语,易凛可以听见声音,但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易凛将衣柜留了缝隙,他便直接坐在旁边的地上,隔着一块木板,他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这样至少他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易凛,茴茴呢?我给茴茴煲了汤。”
易凛无精打采的看了过去,食指放在双唇之间:“妈,嘘。”他指了指旁边的衣柜。
然后他的手无力的放下,脸上也慢慢的展露出疲惫之色,他贴着衣柜,就好像是靠在任茴的身上。
吴曼把汤拿去了小厨房那边。
“吃早饭了吗?”
任茴现在这样,他哪里还有心情去吃早餐。
“我等她一起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易凛对这时间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毕竟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许久,他听见了柜子被推开了声音,他僵硬的抬起头,在他的注视下任茴凌乱着头发走到他的身边,单膝跪地,馨香入怀。
“谢谢你陪我。”吻落在侧脸。
易凛勾住任茴的腰,稍稍用力,他带着任茴站了起来:“作为交换,你要陪我一辈子。”
“好。”
“饿了吧,我们去吃早饭,妈她给你煲了汤。”
他们到外面的时候,吴曼正坐在烤箱前,空气中都是香甜的气息。
“阿姨,味道好好香,是什么?”
“烤了点蛋糕,赵筠这病房真不错,什么都有,想吃吗?”吴曼拉住了任茴的手,抚过她皮包骨头的手背。
“想吃,我今年暑假在家也学了烘焙,但是味道没你烤的好,我爸爸还教我做了好多的菜。”
“是嘛?其实茴茴,你不用学这些,家里都有厨师和阿姨,你太辛苦了。”
“不辛苦,厨师做的和我做的肯定不一样,虽然我做的味道肯定没有厨师做的好。”
吴曼给任茴盛了一碗汤,给了她一个小勺子,她就坐在吴曼的身边。
“那自然不一样了,你做的菜会有家的味道,好喝吗?”
任茴重重点头:“超好喝,阿姨,你那片地区的人好像都很会煲汤。”
“因为我们喜欢喝汤,喜欢我天天给你煲。”
“阿姨,不用,这样你太辛苦了,你要照顾陈叔还要照顾萝仔,等我以后好了,我跟你学,我会很认真的学。”
“好,茴茴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吴曼的手温柔的拂过任茴额角碎发,她的指间温热,任茴吸了吸鼻子,这汤突然就喝不下去了。
垂下的眼眸有眼泪滴落在汤里,不知这美味的汤待会儿会不会变得苦涩。
吴曼站到任茴的身后,帮任茴扎了一个丸子头,回过头来发现了任茴的异常。
“茴茴,好端端的哭什么?”
“阿姨,我没有妈妈了,她去年来看我的时候,她也煲汤给我喝,过年我回去她每天都做我喜欢吃的东西,我一直都没原谅她,我还凶她赶她走,我好过分哦,她到死我都没原谅她,她没了,我没妈妈了。”
吴曼拿掉了任茴手中的碗和勺子,拥抱住任茴,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
“茴茴,谁也没料到你妈妈会有这个意外,她不会怪你没原谅她,哪有做父母的怨恨孩子的,茴茴,别自责,如果有一天你打算原谅她了,你说出来她会听见的。”
“真的吗?她能听见吗?”
“肯定可以听见,茴茴你受过的苦难太多了,你不原谅她,那也是情况所致,别想太多了,你什么都没做错,以后要是不嫌弃的话,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来找我,我和你陈叔已经在川海不打算走了。”
任茴抱紧了吴曼,曾经吴曼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家庭温暖的人,那段时光,她很失落也很开心。
“嗯,谢谢阿姨,阿姨,易凛下午陪我回去,我妈妈葬礼在后天。”
“回去吧,有什么想说的跟她说,她能听见的,不回去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她要回去。
任茴含泪又喝了两碗汤,吃了汤里的食物和三块小蛋糕,又吃了一些水果,她自己都被自己的食量吓到了。
吴曼却在旁边安慰她:“孕妇都这样,我也是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怀了易凛,我那时候比你还能吃,毕竟是两个人。”
“医生说孩子发育不良。”
“茴茴,这是小事情,你的餐食交给我,我回去咨询一下家庭医生,保证让孩子达到标准又不会太大,你今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任茴去看易凛,她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易凛在安排。
当了大半天摆设的易凛意识到自己被关注了,他匆匆坐直:“下午两点多。”
“要不要我陪着去?你一个人能照顾得了茴茴吗?”
“不用,何苗和季海跟我们一起走。”
吴曼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她叮嘱任茴:“茴茴,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我知道了阿姨。”
吴曼给任茴披了一件外套:“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叫我一声妈呢,我这孙子都快出生了,易凛,你不着急?”
“放心,我比您更着急。”
“……”这怎么放心嘛,易凛态度还这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