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你就没什么想跟哥哥说的?”
善善的小脑袋摇的好像波浪鼓一样。
“你居然让别人打哥哥?哥哥被打死了你就没有哥哥了。”
善善走到许期身边,将手塞进了许期的手中,拉了一下:“舅舅,你别把哥哥打死。”
“我不打他。”许期轻声说道。
“可以打。”
陈绝:“……”“舅舅我们走吧,这个妹妹我不要了。”
善善的反应慢了一拍,待许期、陈绝同任茴的身影都消失了,她嚎哭着跑向走廊的另一头。
“善善,你跑慢点。”
“哥哥,我要哥哥,不要带走我的哥哥。”
灵秋只能跟上,但他们没见到许期和陈绝,只有任茴还站在原地张望着。
“你现在特别像送儿子出远门的老母亲。”
任茴擦掉了善善的眼泪,小孩就不哭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把萝仔当成儿子对待,今天突然发现他长大了,他和许期走在前面,快要和许期一样高了,易琤要是有萝仔一半省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易琤把易凛那口才遗传的是完完整整,这长大了又要让多少女孩子心碎啊。”
“我再管他十多年,他终于就不归我管了,头疼死了。”
他们回到家时,易琤正面对墙壁乖巧的站着,但他嘴角没擦干净的奶油让他露馅了。
“蛋糕好吃吗?”
“妈妈,我没吃蛋糕。”
“那我把你养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嘴巴边还有一块奶油胎记呢?还能擦下来啊。”
易琤立马抓住了善善的手,大声喊道:“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他再抓你的小辫子,我就抓他头发。”
“易琤!”
“妈妈,我带姐姐去画画了,灵秋阿姨再见!”
易琤拉着善善跑的飞快,任茴把手放到额头上:“看见了吧,我现在特别庆幸当初老二没了,这要是再生出一个和他一样,我后悔都晚了。”
两年前婚礼后的第三天,任茴流产了,这个孩子出现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走的倒是狠狠的折磨了她妈妈一番。
“那万一是一个和善善一样乖的小女儿呢?”
“不想冒险了,易凛这两年每年能有八半年的时间在家就不错了。”
“他怎么忙成这样?苦了你了。”
任茴抿抿唇:“倒也没有,今年忙完了他就准备待在川海,尽量不走了。”
“真好啊,和相爱的男人结婚,还有一个孩子,夫妻甜蜜,我一直是我期待的生活,不过现在大概只能在梦中实现吧。”
“别这么丧气,这几年我和许期慢慢接触下来,我以前好像误会他了,他并没有那么糟糕。”
“那你以前对他印象为什么会糟糕?”
提起这件事情,任茴就想到了那提心吊胆的一晚。
“你知道我和萝仔第一次看见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吗?一院子十几个保镖了,我跟萝仔被他们迷晕了关到了房间里,我们都以为被绑架了,这个人一进来就很粗鲁的让萝仔叫他舅舅,总之讲话就是那种特别横的,我一度怀疑他不是正经人,后来才知道他在他的公司工作,现在想想,那天的许期还是可怕。”
灵秋自认为自己没见过许期可怕的一面,或许是因为有爱情的光环加持,哪怕是今天,在她眼中,许期还是那个与世无争随心所欲的许期。
“你要回家换衣服吗?算了,我找我没穿过的衣服给你,今天要带你去见你的前偶像。”
“什么前偶像?是一直的偶像!”
灵秋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恶心呕吐,任茴为什么给她挂神经内科。
等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季漾正在叮嘱一位大爷一些事情,大爷走了,她坐下。
“有什么不舒服的?”
“恶心呕吐。”
“头痛吗?眼睛……”话没讲完,季漾突然起来出去了。
灵秋视线追随着季漾一直到季漾消失,她只能坐在原地静静的等待。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季漾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任茴。
所以季漾认出她来了吗?但季漾没说明,继续专业的问灵秋一些问题,然后她发现季漾的脸色越发凝重。
两个小时之后,灵秋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心如死灰。
他们这算是歪打正着了吗因为她想见季漾任茴才给她挂了季漾的号,然后她的病居然真的在季漾的诊疗范围之内,她的脑部长了一个多余的东西。
“灵秋。”
灵秋转身扑进任茴的怀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早发现比没发现好,放宽心,别想那么多,安心接受治疗。”
季漾已经脱掉了白大褂,穿着简单的灰色衬衣黑色西裤,看到他,灵秋心似乎没那么堵了。
“目前动手术是最佳的治疗方案,别害怕,手术之后你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灵秋还是很怕,她的心跳一直跳的很快,她很慌,她急于想找一个人发泄,但心里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她像是海浪中的孤帆,她迫切的想要找到停靠的港湾。
“可是我害怕,我不能出事,我爸妈年纪也已经很大了。”
“你放心,不会出事了,让赵医生给你主刀,他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过失误,他也算是权威了。”
可是凡是不都是有万一吗?她虽然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但是为了爸爸妈妈,她很惜命。
灵秋去商场采购了一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之后去了任茴的公寓,任茴提前叫保洁打扫过了,所以内部很干净。
她尤其喜欢那间卧室,偌大的落地窗采光很好,特殊的窗帘关上之后,卧室又可以变的伸手不见五指,很适合睡眠。
所以她睡了很久,她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走到客厅时太阳已经到了南方,桌子上有任茴留的字条,她在炖盅里给她炖了她最喜欢的排骨玉米汤。
吃饱喝足之后,手机开机的那一刻,她捂住了耳朵,待到通知铃声都消失了之后,她才缓慢的拿起了手机。
未接来电很多,有爸妈的,有时桀的,有任茴的,还有萝仔的,甚至连骚扰电话都格外的多。
她给任茴回了消息让任茴别担心,她还把喝光的炖盅给任茴看。
任茴回了她一个乖的表情包。
众多号码中,她选择给萝仔回拨过去,小孩子找她肯定有事。
“喂,萝仔出去了,手机没带。”
居然是许期,灵秋又想到了昨天她说她会是一个好妈妈,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灵秋的心上。
在这一刻,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因为这个声音满血复活,灵秋用力的捂住了嘴巴,她不能哭,更不能让许期听见。
“喂?小丫头?”
最后的三个字让灵秋崩溃了,对不起,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是一个很失败的人。
抽泣声透过手机传到了对面。
“发生什么了?怎么哭了?”
“我……我……我叫……灵秋。”
“我还没老糊涂到不记得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