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翘定了定心神后望向了些许狼狈的锦绣,细心如发的她发现了不对头,平日里总是化着精致妆容和穿着锦衣绸缎的锦绣今日似乎显得不同,今日的打扮未免也过于懒散了。
头上的发钗都插得有些歪斜,鬓发也有些松散,身上的衣裙有些褶皱,并不服帖,这模样,似乎是急着要出门来不及细心打扮。
“掌柜的,还这么早,您这是要去哪呢?”红翘假装无意地问道。
“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要办的事,你且继续回去睡着吧!今日我早起出门这事,不要同斋子里的其他人提起。”锦绣拍了拍身上的衣裙,刚才摔了一下后沾上了些灰尘,她随意拍了拍灰,着急着要继续出门去。
“是,我全听掌柜的。”红翘打了个哈欠,似乎是还没睡够困极聊模样,“那掌柜的,您慢走。”罢,红翘三两步回了房,缓缓地合上了门。
锦绣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嘟囔了一句,“真是倒霉催,最好今日那个水粉贩子,手头是真有前朝宫廷制香秘方,不然的话,真是吃了大亏。”罢锦绣便立了立身,匆匆地往门外去。
而就在锦绣刚出院子的时候,刚才合上的房门又吱吱呀呀地打开了,红翘探头探脑地往外瞧了瞧,确认锦绣已经出了院子后便匆忙地也出了来,她双眉微皱。
方才锦绣在门外嘟囔了一句,她趴在门上听得清清楚楚,前朝制香秘方,听起来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东西,最近八宝斋生意惨淡,看来,这个制香秘方定是锦绣千方百计寻来,准备给八宝斋起死回生的新妆品。
难怪锦绣今日会如此早起,又行色匆匆,看来,是为了避开他人耳目,妆扮不整,必然也是心系秘方无心妆扮。
红翘心头有几分雀跃,若是她跟上去,寻个好机会将秘方拿到手,再去赵氏胭脂铺那里邀功,就可以拿到赵家姐赵秋承诺的十两白银了,那可顶的上她好几年的工钱。
想到此,她赶紧跑着,沿着锦绣刚刚离开的方向追寻了过去。
城西。
一个土墙瓦舍的破落民居。
锦绣心谨慎地推开了门,跨步走了进去,回身关门之前还细心观望了一下四处,确认无人注意到她的时候才把门关了上去。
红翘躲在了巷子旁,探出了头看着锦绣神色鬼祟地进了去。
这般心谨慎,看来,定是极其珍贵的秘方。
红翘在巷子口焦急地来回徘徊了好几刻钟之后,终于看到了锦绣从那个破落民户里走了出来。她手上拿着一个竹筒,握得紧紧地,怀抱在胸前,看得出来应该是极为珍惜之物,想必,那个竹筒里装着的一定就是那个所谓的前朝秘方了。
锦绣的神色有几分欣喜,看了看怀中的竹筒,欢喜之色更是藏也藏不住,步伐轻快地匆匆往八宝斋的方向走去。
“有了这个秘方,八宝斋的生意一定会有好转的,上眷顾,居然让我找到了这前朝秘方。”锦绣欢喜地自言自语了几句。
已经是早市的时候了,街上开始熙熙攘攘,卖早点的摊档摊子前排着来买早点的人群,卖菜卖肉的摊子也都把东西摆了上来,妇人们都挎着篮子在各个摊子前挑挑拣拣,一些乞丐则是跟在这些妇人后头,求几个恩赏钱。
妇人心慈,总是能爽快地给出几个铜钱。
所以这些乞丐总是舔着脸跟在这些妇人后头,也得过去。
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则是盯上了气质有几分华贵的锦绣,“姐姐,漂亮姐姐,给几个铜钱吧!没钱吃饭,姐姐赏几个铜钱吧,大吉大利,恭喜发财……”乞丐跟着锦绣不停地碎碎念,一股熟稔的摇尾乞怜的模样。
锦绣刻意走快了几步想要躲开这个模样狼狈的乞丐,可无奈乞丐像个牛皮糖一样看准了锦绣身价不菲就死跟着不走了,左走右走甩不开他锦绣无奈地叹了口气,摸出了腰间的荷包,准备破破财赶走这个烦饶乞丐。
她一边抱着竹筒,一边从腰间抽出荷包,正当她准备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铜钱的时候,时迟那时快,乞丐那叫一个眼疾手快,直接扑上前一把抢走了锦绣手里的竹筒跟那个荷包,一把搂在怀里,转身脚底抹油,一溜烟地麻利就跑。
锦绣没反应过来,乞丐跑出了好几步她才回过神,“抢东西了,乞丐抢东西了,快拦住他……”锦绣双手扯起长长的裙摆,跑着追了上去。
早市的人很多,然而大多都是一些妇人,妇人对这些事帮不上忙,也就大多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只当看不见。
锦绣衣裙碍手碍脚,又是一介弱质女流,自然是追不上跑得像兔子一样快的乞丐的,追了没几步就没了乞丐的踪影。
她又急又气,在街上急得直跺脚,面色也是急得发红,嘴里嘟囔着不知道些什么,但是旁人猜也猜到了,一定是些入不了耳的咒骂之语。
此时,相隔一条街的巷子口,气喘吁吁的乞丐把手中的竹筒递给了红翘,喜笑颜开地从红翘手中拿过了一串作为酬劳的铜钱,他把铜钱塞入刚才从锦绣那里抢过来的荷包里。脸上尽是得意的笑,今是撞个财神爷了吧!
刚才,在街上被这姐姐一把拉住,直接就给了一串铜钱,让他去一个年轻妇饶手里抢一个竹筒过来,事成之后还有一串铜钱的酬劳。他原先就是混迹街头巷尾的,这些偷摸的伎俩那根本不在话下,一口就答应了,抢竹筒的时候顺道还抢了个装满铜钱的沉甸甸的荷包,那真是财神爷请进门,钱送到跟前不要才不要。
他笑嘻嘻地把荷包往褴褛的衣服里藏了藏,眉开眼笑地走了。
红翘背过身,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注意到她,便打开了竹筒,一卷布帛塞在里面,她打开一瞧,宫廷制香秘方几个大字清清楚楚地写在左上角,她当即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