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立于萧玲珑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曲膝礼。
“赵妃娘娘,这是为您特意准备的,您慢些喝,小心别呛着。”
江玥的话说得自然无畏。
“你在胡诌些什么,本宫,为何要喝这种东西。”赵玲珑的语气里明显地都是怒气。
宝儿见状也补上了几句:“江女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要娘娘喝这种鬼东西,娘娘金尊玉贵,怎能喝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万一玉体有损,江女官担待得起吗?”
主仆二人态度都如出一辙,咄咄逼人。
可是江玥自然不会被他们吓住,她依旧是态然自若的神情。
“正是因为娘娘金尊玉贵,唯恐娘娘玉体有损,皇后娘娘才吩咐我等一定要先让娘娘喝下这碗药。
皇后娘娘此次寒症发得厉害,太医说了,近身之人极其容易被传染病症。
我等只是奴婢,就算被娘娘感染了寒症也是该受的福分,可赵妃娘娘不同,您若是感染了病症,不止娘娘会愧疚于心,陛下如此宠爱您,必然也会心疼不已。
这药是宫中太医开的药方,喝了此药便可以近身皇后娘娘而不会感染病症,所以皇后娘娘吩咐赵妃娘娘若是执意探望,就一定要喝下这药,我们作为宫人,自然是得遵从中宫娘娘的命令,而且,让陛下忧心可是大罪,我们无人担待得起。”
被江玥这么一说,赵妃一时语噎,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宝儿则是插嘴说了一句:“我家娘娘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不过我家娘娘既然能亲自前来看望皇后,那也定是不惧病症的,这,这药,我家娘娘就不用喝了吧!”
江玥冷冷地剜了宝儿一眼,宝儿被这一眼瞧得后退了一步,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皇后娘娘恩赐,你家主子都没说什么,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奴婢在这里嚼舌,若是在多言一句,那可就是不敬皇后的大罪了,到时,可别怪我身为宫中一等女官行管教后宫宫人之职。”
江玥几句话说得色厉内荏,眼神极具威慑,说得她不敢再开口。
宝儿模样瑟缩,收敛了不少。
“所以,请娘娘服药保重身体。”江玥恭敬地拱了拱手。
“你……”赵玲珑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一向最为畏苦,这碗药又黑又浓,还散发着一种恶心的苦味,光是闻味道就令人作呕,她是万万不可能喝得下去的。
芙蓉见赵玲珑迟疑不决,便也顺势一拱手。
宫人皆随芙蓉同样地向赵妃行礼,众人齐声说道:“请赵妃娘娘服药,保重身体。”
众人表面恭敬,实则威逼。
若是不喝下这碗药,今日,这些宫人就有十足十的理由不让她进去了。
“你,你们……”赵玲珑又气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没有想到她们竟然还给她来这招。
明明屏风后面进去就是皇后的卧榻了,她不过是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想来亲自看一下皇后的情况罢了,结果在这里被这群贱婢胡搅蛮缠住了,竟还给她使了这招。电子书屋ianzishuuxs
江玥以皇后之令挡住了她,若是不喝的话,今日一定进不去。
芙蓉见赵玲珑犹豫不决,便趁热打铁地开了口:“若是赵妃娘娘来看望皇后娘娘的心不诚,实在觉得这药难以下咽的话,那便请回丽秀宫吧!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娘娘您的。”
“谁说本宫不喝。”
赵玲珑反驳芙蓉的话,她脸色很是难看,皱着眉头,手发着颤地端起了药。
“主子。”宝儿小小声地唤了一句,她是知道她这个主子是多么怕苦的,平时在宫中喝了药都要配上一碟蜜饯才喝得下去,喝完之后还会干呕不止。
这药看模样闻味道就令人作呕了,赵玲珑是铁定喝不下去的。
果不其然,赵玲珑一脸悲壮地抿了一小口之后就整碗药都摔在了地上,扶着宝儿的肩头开始干呕不止。
这药,比她想象中的还苦,就如臭水沟里发霉的泔水一般,又恶心又苦到极致,只抿一小口,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胃里翻江倒海。
“回,回去,呕……”赵妃的话也说不利索了,头晕脑胀,反胃恶心,捂着自己的胸口反反复复地干呕。
“快,扶娘娘回宫。”宝儿见赵玲珑这副模样,也是惊了惊。
没想到竟然被苦成这样了,看样子,今日是看不成皇后了,看赵妃神情如此痛苦,丽秀宫的奴婢们慌慌张张地赶紧扶着赵玲珑回了去。
前脚丽秀宫的人刚踏出朝阳殿,后脚芙蓉就扯住了江玥的衣袖,她有些不解。
她贴近了江玥,压低了声音。
“你到底给赵妃喝了什么,据我所知,太医可从未开过什么近身防治的药,而且那药,我瞧着,也有些不对头。”
江玥以袖捂面,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没什么,我们去里面看看皇后娘娘罢!娘娘正在安眠,不知道刚才会不会被惊扰到。”
芙蓉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一切事情,自然是应该以皇后的身体安好为先。
芙蓉跟江玥蹑手蹑脚地进了殿,看皇后睡得香甜,并不知晓方才赵妃来过之后便松了口气,二人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退出来的时候,江玥还细心地在房间的熏香炉里,又多加了一点她自己调配的安眠宁神香。
“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芙蓉还是心有疑惑。
江玥见芙蓉还是追着问,便贴在了她的耳朵边儿说出了方才那碗苦汁的真相。
芙蓉听得目瞪口呆,压低了声音责备江玥真是胆大妄为。
江玥则是笑得弯弯眼,一副使了点小坏后得逞的得意。
从皇后寝殿出来的时候,芙蓉别眼去多瞧了一眼殿门口那桶今日内监抬来浇花施肥的夜香,那夜香看起来就恶心不已。
芙蓉想起了刚才的场面,此时一阵反胃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赶紧别过了眼走开了,心中还在腹诽江玥实在是过于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