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学睿是谁？你又留下了什么东西？”叶潇明脑中接连抛出了疑问，球球依旧平静地回答：“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也不知道留下了什么。”

而这个答案也在叶潇明的意料之中，他继续翻看爷爷的日记，但后面的部分竟变成了一些胡乱的涂鸦，叶潇明大致浏览了一番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合上爷爷的日记本，叶潇明继续在房间中翻找其他的资料。但除了一些教学用的笔记外，再也没有更多的收获。看来目前只能去找到这个叫做程学睿的人，才有可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但爷爷当年教过许多的学生，仅凭一个人名要找到程学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正当叶潇明盘算着如何去爷爷教书的高中查找学生资料时，球球淡淡地说到：“我的记忆中没有，但我在你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叫做程学睿的人。”

叶潇明闻言略微一惊，经过一番思索，却实想不起任何关于程学睿的事情。这时球球把找到的画面呈现给叶潇明。

这是一篇十年前的新闻报道，一位叫做程学睿的物理学家，因为在高能物理学上的创新理论而获得奖项。而且他的基本资料里也写着他和叶潇明同样出生在松木县。

“我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看过这样一篇文章”叶潇明脑中充满了疑惑，依然不能确定这篇文章是否来自自己的记忆。

球球解释道：“在你们所谓的‘潜意识’里，储存着很多你没有意识到的信息。”球球继续平静地说到：“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人类对自己大脑的利用率怎么这么低。”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程学睿应该名气还不小。”叶潇明没有在意球球的吐槽，拿出手机在网上查找程学睿的信息。短暂的网络延迟后，叶潇明果然在网上找到了大量关于他的文章。而这些文章无一例外地显示，程学睿是一位在物理学领域颇有建树的专家，这也难怪爷爷会想到找他来解决自己的疑问。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叶潇明带上了爷爷的日记，准备从村子回到县城的酒店，再继续寻找联系程学睿的方式。

叶潇明锁好大门走出院落，他并没有发现在相隔不远的另一所房子内，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回到住的酒店，叶潇明匆匆吃完两人份的晚饭，便开始查找程学睿的联系方式。几经周折，终于通过程学睿工作的研究所和他的秘书取得了联系。

叶潇明敏锐地意识到，要找程学睿这样的大忙人叙旧，可比预约自己的心理咨询要困难许多。而用“我是你高中物理老师的孙子，想要询问当年的神秘往事。”这样的理由，远不如说“我是一名记者，想要对程教授做一个专访”来得简单有效。

于是叶潇明以记者的身份和程学睿的秘书约定好了时间，两天后程教授会在百忙中抽出一个小时接受采访。

而以叶潇明多年的心理咨询经验，除了差一张证明身份的记者证，他相信自己能够是一名合格的记者。不过证件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只是叶潇明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得上小广告上的电话号码。

程学睿工作的研究所远在两百多公里外的省府荣都市，在离开松木县之前，叶潇明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做。

第二天一早，叶潇明买好了香蜡钱纸，将要去爷爷的坟前祭拜。在上学的时候叶潇明也曾对那些封建迷信的行为感到不解，但长到如今三十的年纪，也慢慢理解了思念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叶潇明再次经过了爷爷的故居，但这次他没有进入，而是沿着小路穿过了村子。在村子里偶尔见到的老人和小孩，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位外乡人，他们并不知道叶潇明曾经也属于这里。

走到村子的尽头，叶潇明在又在崎岖的山路上几经跋涉，终于来到了爷爷叶建国的墓碑前。而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叶潇明的意料，香案里插着新近燃完的香蜡，墓碑也并不像故居一样布满灰尘。

这分明是有其他人前来祭扫过，而近几年叶潇明未曾听说家里有人回来过。但爷爷毕竟教出了那么多的学生，有人来祭扫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里叶潇明心中不禁有愧，儿时爷爷对自己疼爱有加，但作为亲人竟然会被偏见吓跑。

现在叶潇明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要找出真相，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

为爷爷敬完香烧完纸钱，叶潇明在爷爷的墓碑前三叩其首。站起身后叶潇明忽然发现在爷爷墓碑后的松树上，有一条黑色的布条在随风飘动。

叶潇明寻路走到松树前，看清了布条上还绘制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叶潇明叫出了球球问到：“我年前来这里的记忆中有这个布条吗？”

球球查阅了叶潇明潜意识中的记忆，找出年前扫墓时的画面。那时这颗松树还没有现在这么茂盛，但它的枝条上并没有任何东西。

如此说来，这应该是为爷爷扫墓的人留下的东西。叶潇明从树枝上轻松地取下了布条，看来把它系上去的人不会比叶潇明更高。

叶潇明仔细观察起手中的布条，严格说来叫它布条是不够尊重的。这是一种摸上去极为细腻的材质，叶潇明姑且认为它是丝绸。绸带黑色的底色上绣着精细的紫色的花纹，像是某种叶潇明未曾见过的文字，正中央还绘制着一个红色的漩涡图案。

如此精致的绸带一点也不像这山野之中的平凡之物，但叶潇明一时也不能明白这条绸带所寄托的含义。正当叶潇明准备把绸带系回原位时，球球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你爷爷日记末尾出现的符号，和这些符号相似度很高。”

叶潇明想起了爷爷在日记最后几页中胡乱的涂鸦，急忙从背包中拿出爷爷的日记。在仔细对比之后，叶潇明发现虽然爷爷的字迹凌乱，但这些涂鸦的符号走形竟然和绸带中的一些符号是相同的。而且爷爷的日记的末尾，画出的分明就是那个红色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