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孤……”
太后端着茶,神态忧愁:“文儿啊,你办事怎可如此鲁莽?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能够万无一失吗?”
“母后,你是知道的,孤心里就……”
“糊涂!”太后把茶杯猛地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声响,“她李长安是谁?她可是长安国的帝皇!现如今九国存世,唯她长安国的国力最为鼎盛,你这行为……文儿啊,你已经不小了,做事怎可如此没有分寸?秀林国几代帝王的伏低,就被你……”
“母后,孤从未争过,抢过,若不是长安的话,星文也不会……”
“住口!你能活到今日,是老天爷的恩赏,与长安国有何关系?与她李帝又有何关系?”
“母后……”
“你给哀家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
——
“娘娘,多有得罪了。”领头的女婢伸手,点了定穴。
李长安神情错愕,真是疏忽大意了,没想到饭菜里竟也是被下了药,四肢发软,意识也变得缓慢。这下子丢人丢大发了,堂堂一国的君主竟被别国绑架了,还被逼婚!她从来都没有做过“逼婚”这等事,怎么就被这般对待!
女婢们在领头人的指挥下,给李长安换了嫁衣,红红火火得很。
领头女婢满意地看着李长安,说道:“娘娘果真是美人儿,这般梳妆美得很。”
领头女婢将李长安放倒在了床榻上,说道:“娘娘歇息,明日就可大婚,秀林国举国上下……”
李长安转动着自己的眼珠,抗议着,无奈自己的手脚动弹不得,就只得看着屋顶。
灯火摇曳,似乎窗户被推了开来。
“安儿……”
熟悉的声音,竟与皇叔那般的相像。
好笑,这会儿做梦,居然梦见皇叔。
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人抱了抱。
鸟鸣声传入了耳朵中,李长安醒了,额头上是汗珠:“皇叔!”
“臣在!”
李长安喜,睁眼,起身。连忙拨开了车帘,竟然真的是叶阳鸣启扬着马鞭,在晨光的沐浴下,衬得叶阳鸣启似乎闪着光。
可不一会儿,李长安就蔫巴了。
是皇叔没错了,这样的话,这次就意味着又失……不,不!心痛!心疼自己!
“朕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
“朕不想做女帝!”
“不可!”
“为何?”
“圣上这孩子性子,何时才能收收?”
“你也不过比朕大五岁,也不过才二十二,说朕孩子?”
“圣上,臣一心……”
“朕不管!不做!”
“那就别怪本王了……”叶阳鸣启放下了马鞭,起了身,直直往李长安靠近。
“皇叔,你……你想干……”李长安下意识的后退,不料后仰倒地。
叶阳鸣启顺势,胸脯紧贴李长安,跟着她倒地。
李长安眼睛里全是叶阳鸣启,她下意识地闭了眼。
秀林国虽然寒冷,可此时就像有一股暖流穿梭在天地间,让李长安浑身酥麻,忍不住地哼唧:“皇叔,朕……”
“嗯?”
“朕今日还未漱口……”
“无妨。”叶阳鸣启起了身,面容上有着比晨光还要绚丽的光芒。
“皇叔,这是你新想出来的整朕的法子?朕为何觉得你实在是有点儿可爱又好笑……皇叔,你这是吃了药了吗……”李长安一双无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叶阳鸣启,脑子里“嗡嗡嗡”的,像是飞进了数百只蜜蜂。
“不是。”
“那是什么?”李长安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臣就是想这么做,而已。圣上,无需想些什么。”
“皇叔,朕可不允许你……”
“回国后,发兵,拿下秀林国。圣上,意下如何?”
“有些事,你从未问过朕,也不需要朕的答案,难道不是吗?”李长安说着,一把将手上的车帘放了下来,十分生气的模样。
叶阳鸣启错愕,回身,继续驾车。
李长安越想越觉得气,忍不住用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回想刚刚的那一幕,越想越气。
不一会儿,问道:“喂,翟永康呢?”
“去了达递国。圣上,当真这么生气?就只‘喂’了?”
“哼。朕哪敢啊。皇叔,皇叔,皇叔!可还满意不?”
“臣其实也并不喜爱这样的称呼,你唤声‘鸣启’。”
李长安没有作答,心里嘀咕:今日的皇叔,果真格外的陌生,带着狡诈的诡异,他是不是脑子被寒冷的天气给冻着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变得有点儿……真是琢磨不透。
算了,管他呢,朕还是好好休息。
“圣上……”
“怎么了?”李长安闻声,边打哈欠边问。
“你以前不是说过,想看看谷南国的画院吗?”
李长安听到“画院”两个字,心里也来了兴趣,迟疑了一下,不过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吗?她寻思了片刻,终究是说道:“不想,朕才不去呢!没心情,这次的计划又失……”
“甚么?”
“没……没甚么。”幸好拦住了自己的嘴,李长安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李长安啊李长安,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干了七年,终究是没有成功。眼下里,该如何是好?从长计议,再来一年?邻国的小鹤鹤,胆小如鼠……不中,不中。
欸?谷南国?
“皇叔,谷南国的邻国是不是泰崇国?”
“正是。”
“那好,你随朕一起去看看耶律夜阑。朕前不久谴他……遣他回国,让他给他皇兄带了长安国的茶叶。嗯,朕去看看他……”
“圣上英明,像这等来路不明的男子理应遣送回国。臣早些时日,一直谏言,圣上不听臣言,为何这次……”
李长安的脸色难堪,幸好没有面对着叶阳鸣启,不然这撒谎的话,确实瞒不了他。
李长安说道:“朕偶尔听皇叔的话,皇叔,应该高兴点,难道不是吗?更何况这次是惦记着他皇兄……他皇兄……”
糟糕!耶律夜阑他皇兄叫甚么来着?李长安一时懵了,索性就不说了。
叶阳鸣启的嘴角微微一勾,又是个笑,随即招手,一黑影人从天落车,叶阳鸣启捂着手掌对他轻语二三言。
“皇叔?”
“臣在。”
“你在干嘛,为何回朕言如此怠慢?”
“臣在观星,圣上要一起吗?”
“不要。星星,有朕好……星星,好看吗?”
“圣上,出来看看。”
李长安闻声,掀开了帘子,仰头望去,哪有什么星星,就只有一轮月亮。
李长安这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又被戏耍了,生气,说道:“皇叔,你骗朕!又把朕当三岁孩童戏耍!”
“臣哪敢?”
“哪敢,你就是这么做的!”李长安忍无可忍,抬脚冲着叶阳鸣启的后背一踹。
“哎呦……好痛……”叶阳鸣启发声,转头看着李长安,“圣上,要不再踹上一脚,把气都解了?”
“不踹了,你压根就不痛,你痛的话,脸上就不会带着笑了。皇叔……”李长安看着叶阳鸣启,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思索了片刻,“你不是该在地牢里吗?怎么会来救朕?”
“臣不想看着盛世的一代女君,嫁入别国为后。”
“仅仅是这么一个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