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帝这刀扎得方雨泽的心“哗啦啦”地流血,如同瀑布般。
“哼。”方雨泽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后,转头,便打算往楼梯上走。
还未等完全转身,李帝上前就拽住了方雨泽的衣领,把方雨泽从楼梯上给往下拽。
因着李帝拽得快,方雨泽的双脚完全没了对身体的支撑,像是双脚轻点着、蹭着楼梯往下滑般,被李帝举在了半空中。
“无礼,粗俗!不配小生的画!”方雨泽被这般拽下楼,倒也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是愤懑地指责李帝的行为。
叶阳鸣启也颇不忍,语道:“御用画师,这般?”
“嗬。”方雨泽双手交叉,环胸,“上去,瞧瞧?”
李帝听了,缓缓上了楼。楼道确实也窄,螺旋式上升后,扑面而来的大床,一脸的阳光,还有被风吹来的纸。
李帝拿下了贴上了脸的纸后,看着纸,神情恍然。
男子回眸穿衣图?
颇有几丝让人心动之感,不过不如画师本人来得可口。
手拿着这张画,伸向了方雨泽的眼前,语道:“这谁?怕不是你自己吧?”
“君上……”方雨泽看着画,仿佛要落泪,忍不住叹息,“自那日之后,小生再未见过君上。”
……
额,你都把他老人家的私房肖像画出来了,能欢喜你吗?
李帝这一伸手,这一转身,就看到了各色各样的美男出浴图,美男撩发……
再一转身,女子捣衣,女子游春……
怎么说,可能冥冥之中,有一丝半缕她李长安觉得想要捕捉的东西。
“朕倒是不知你那日到底做了什么,但你确实不大适合做官。”李帝望着那张张图,虽不比真人视觉上来得强烈,可却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融情于景”、“气韵生动”的美妙!
然这句“夸赞”的话,是把刀,方雨泽感觉那把刀已经把自己给捅到血流不止了,他一动不动地愣着。
“这样吧,朕去见见他,看看他到底什么个意思,你且等朕。”李帝见他那强忍泪水的模样,终究是想起了自己那颗善良的心。
叶阳鸣启听了李帝的话,已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分明是只到画院,可这么一来就有着了见谷南国君上的理由了。
“不可!”叶阳鸣启立刻否决。
“为何?”还未等李帝开口,方雨泽就脱口而出,转口回答道,“你算是哪根葱?”
李帝被这突如起来的话语,给弄得呆愣了。
誒?
不是她,居然是他……
“内个……朕的,朕的葱……”李帝的话被方雨泽抢了,听叶阳鸣启沉默,李帝也只好弱弱地自己招领了一下叶阳鸣启。
“噢。”方雨泽轻飘飘地发出了这么一个音节,似乎还带着那显而易见的不屑。
李帝眼巴巴地看着叶阳鸣启,叶阳鸣启无奈,只好拉起李帝的衣袖,说道:“臣听闻,百里赤鹤正在谷南国的边境处,与塔岛国交战。圣上,若是真有心的话,不如帮那位……”
“哈?小鹤鹤和别人打架了?”李帝吃惊,满脸的怀疑,“他那么温顺,居然同旁人打架了?哪个贱货,居然敢打小鹤鹤!”
方雨泽听了李帝的话后,忍不住发话:“圣上,你刚还想见君上呢?”
“不见了!朕有急事!你若是想做官,你就大胆去!实在不行,来长安国也行,长安国的大门为你常打开。”李长安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拽着叶阳鸣启往来处走。
留下了夕阳下,风吹纸飞的屋子,和倚栏哭泣,泪洒宣纸的方雨泽。
希望总是来得微弱,而又让人误以为真的强烈。
李帝上了马车后,叶阳鸣启便驾车。
然并未朝着百里赤鹤所在的战场上去,过了八日,李帝这才反应过来。
“皇叔!你又戏耍朕!”李帝难过到想要自己打自己,怎么又轻而易举地上了当,与其在战场上煽动塔岛国的可汗,都不如就那般见谷南国的君上了。真的是西瓜没有了,芝麻也没有了。
超级难受!
真的难受!
难受到还不可以捶自己,因为痛!
还未实施,就夭折了的计划又多了一个!
“圣上,臣觉得臣未曾做错,圣上的安危,才是臣该考虑的。”叶阳鸣启不卑不亢,还十分有理的强势。
——
“你就是百里赤鹤?”呼延若南骑在马背上,系着红绳的大刀扛在了肩上。
百里赤鹤并未言语。
看守营地门的侍卫指着百里赤鹤,回答道:“他是。”
“兄长说,你要娶本姑娘?”呼延若南将刀举了举,掂了掂。
百里赤鹤颇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
“准头,他要娶你。”侍卫再一次帮忙搭话。
呼延若南举起了刀,斩断了自己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对着百里赤鹤语道:“喏,这是本姑娘赠与你的定情信物。”
说罢,连同刀一起扔下。
驾着马,马儿提起两条前腿,悬在了半空中长啸。
呼延若南在马背上,稳稳当当地回眸,望着百里赤鹤说道:“小郎君,你容貌生得俊朗。本姑娘听闻你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不然。既你开口,本姑娘便如你愿。半旬后,本姑娘拖着嫁妆来。”
呼延若南说完后,便驾着马儿,呼啸而去。
马的后蹄儿,弄得百里赤鹤一脸的尘土。他心里纳闷:他开口了吗?
尔后,转头看向了小二狗子,又看向了在一旁坐镇的司马翰音,满眼的委屈巴巴。
这是他搅和的……
“可汗他妹,果真泼辣。确实让微臣想起了翰烟……此次回家,臣与家妹商榷,传达皇恩,若家妹倾心……”司马翰音说话说得缓慢,他早已料到了这样子的结局,看来民间给皇上添的光彩还真是不少的,不然可汗他妹怎么就这么爽气地看上了皇上呢。
“翰音啊,你妹妹,你也舍得送进寡人宫里来?”百里赤鹤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样子的臣子当真让他感激涕零,连妹妹都要推开,这个傻小子是真的傻,害。
“微臣觉得家妹若是进了宫,那也是祖上有光……”司马翰音一边说着,抬头看对了眼,一边思绪回到了上战场前。
风和日丽的午后,司马翰音在坐在亭子里,喝茶,看书,吹着微风,岁月静好。
然一只碗大的大耗子窜了出来,司马翰音实在是忍不住大叫。
谁知小妹正在,她得意洋洋地俯身,两个手指头捏住了老鼠的尾巴,在司马翰音的面前倒晃着大耗子,直到司马翰音晕厥。
这样子的小妹,若是嫁给了皇上……
嗯,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