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见他危急关头还能拿着言情剧本跟她扯皮,郁闷之余倒也放下心来,只答:“你身上是什么香?好闻得很,回头给我带些可好?”
“......好。”纪准身后已有厮杀声传来,他眼角眉梢忽然绽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跟木宛记忆中的那个干净的少年恍惚间重合。
船身又一个颠簸,伶音惊恐地朝她扑过来要护在她身前,木宛重心一晃,额头传来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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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昙好不容易爬上了诸怀楼的二楼小阁,赶紧擦了擦灰扑扑的小脸,拍拍身上那件宫女服饰改的小衣裳,四处瞅了瞅,找到窗户后立刻走了过去,边走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
诸怀楼挨着钟明涧,纪准住着的时候虽然夏帝疼他,可毕竟前头还有个缠绵病榻的老二,忙完国事后剩下的心思被他占去大部分,袁淑妃身前还有个小皇子,纪准自然没受多大关注,伺候的人都没多少。更别提如今封了王出宫建府之后,只有几个宫人定时过来看顾一下。
而诸怀楼本是大皇子纪康的住所,因其落罪进了宗人府,这诸怀楼就废了,已经很少有人来了。
不过诸怀楼二楼的小阁有面窗户刚好对着钟明涧后殿中的寒池,里面开着流传在民间传说中的银霓花,裴昙此刻就是为着这个来的。
只是她走到了窗户边时,却意外地看见了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男孩,安安静静地站在窗子的后面,刚刚因为角度问题没让她发现。
小男孩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在看到来人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时却有些惊讶地闭了嘴。
两个小孩子都很惊讶对方的出现,但对对方的身份又摸不透,一时间竟是谁也没有开口。
裴昙虽然不认识这个小男孩,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她却是知道,只有那些贵人可以穿。
小女孩一时遮掩不住,一扭头站在了窗子正前,霸占住了大部分视野,往钟明涧的方向看去。
已经到了五月中旬,但今年的春寒走的迟,天气还没有完全变暖,寒池里的银霓也只是抽出了花苞,并没有要开的迹象。
小姑娘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一片白乎乎,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想起身边还有个人,貌似可以充当玩伴,一时没想起她刚刚对人的态度,“喂,你是谁啊?”
白净俊秀的小少年不知为何没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我叫纪行淮,你呢?”
“我叫裴昙,”裴昙顺口答,忽然一愣,神情又黯淡下来,“不对,师父说我不叫裴昙了,我叫云衣。”
“裴昙...云衣...”纪行淮念了几遍,明白了是哪几个字,又对裴昙笑了笑,“你师父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呢?”
纪行淮本来就长得很好看,比裴昙住在山上时无意中见过的那些男子都要好看,他这一笑,因为年纪尚小还未长开的小脸简直是雌雄莫辨的漂亮,看得裴昙都要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