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被寄托愿望,名字单唤一个‘起’,本来在我这儿呆得好好的,谁知熟了之后性子算是暴露了,”谢先生颇有些恼恨意味,“竟然不听长辈言直接偷偷去当了禁军。等老朽知道的时候那个不肖徒儿已经挂了名,再说什么也晚了,只好随他去。”
“谁知兽群动乱那次,竟然也被他出了风头,在陛下面前得了眼,调去了布防司,这下,老朽更是管不住这顽劣徒儿了。”
木承宪听此,眼中不由得漏出几分笑意。
白祭酒的孙子竟然如此慧黠,跟他那个古板严谨的性子一点也不像。
“所以白小公子有何事相求?”
“不怕相爷笑话,老朽就直说了。”谢芳蔼棋也不下了,站起身郑重其事冲木承宪行个礼,“那孩子想进雍州府。”
木承宪没避,眸光中的色彩明明暗暗闪闪烁烁,问道:“布防司与兵马司同掌京都守备之事,兵马司看守军备,布防司巡守京城,该是个好差事才是,白小公子怎会想去那个刚刚开始行政的雍州府?”
虽然经过这几天的观望加之各来路古怪的人马进入雍州府之后的行事,再加上有穆王坐镇,那里确实是个好去处。
可是这一切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雍州府像是在运行完备的庞大的官僚机构上强行挤进去的一个壳子一样,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甚至到现在,朝内大多数大臣连雍州府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而且,雍州府,是在夏帝听过那几句谶言之后建起来的。
他实在是想不通,白起为何求着谢先生上门欠人情也要进雍州府。
不过。
这孩子是个好苗子,既然是送上门的人情,左不过一句话的事,他为何要拒绝呢。
“老朽哪里懂得那孩子的心思。”谢先生苦涩一笑,“只盼相爷念着白先生面子帮帮这孩子。”
木承宪不由跟着一笑。
果然不愧是名满京城的谢先生。
若白起真选了个腌臜去处,谢先生会眼见故人之子自断前程?
事情自然是应承下来,虽然这任职后的再调有些困难,但这从来不是木相爷需要担心的事,他只需要传达出自己的指令,自有无数门生为他去做这件事。
只不过谢先生算是欠下丞相府一个大人情。
仔细看这事,可能还夹杂着了那么点心照不宣的愿打愿挨。
谢先生心事已了,正要坐下来继续同木相对招,剑云匆忙来报,说是福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等木宛回府后拉着木笙一起跪下去的时候,这旨意已经念到了尾声。
“......闭心自慎,淑离不淫,含睇宜笑,善兮窈窕,着册封为都源郡主,钦此。”
木宛抬眼,对上福禄海弯腰笑着看她的眼睛,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得起身,一步步走到父亲身旁接旨。
众人正要起身,没料想福禄海咳嗽了一声,又掏出了另一份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