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几乎是明晃晃地敲打所有暗藏心思的,一时间院里安静了些许,忙忙碌碌地各司其职,生怕被发现了没藏好的心思。
魏铎然挑了挑眉,木宛的话虽然看起来是在回答他的问题,纪准即使没了她也有更多出身高贵的美人。
实际上他问的是“愿不愿意”,态度问题,而木宛巧妙地避过,直接事实上的不可操作性。
只不过试探到这个份儿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问下去反而有可能会让木宛真的动气,都源那边还没有爆发高潮,真被撵出来了他就没去处了。
“阿姊的是。”他还是那副眉眼弯弯的样子,“年关将至,阿姊估计是要在临岐待着了,不如去都源那里玩一阵?”
这个提议不错,木宛有些意动。
临岐地处关中,比不上燕碣作为京城的繁华,也比不上都源作为边境的热闹,反正接下来暂时远离了争斗的中心,倒不如去都源玩一阵,怎么也是她自己的封地,受封以来这几个月的食邑让她对那个地方充满好奇。
“再等几日我的眼疾彻底好了吧,”木宛抬手摸了摸眼上的白纱,这几日她已经能够勉强视物了,“我听闻那个地方乱的很,你要是到时候还没站稳了脚跟,我就不去了,省的跟着你一起受欺负。”
魏铎然也是这么打算的,虽然都源的繁华程度一直堪比燕碣,由于其地处两国边境地带治安却没燕碣那么好,他作为掌管命脉的朱远侯又是重中之重,所以木宛身为都源郡主到了都源郡反而最大的依仗是他。
“这是自然,不过阿姊可是要想好的,若是去得晚了可是要扣着阿姊陪我在都源过年了呢。”
“你倒是自信,都源那边一滩浑水几时间能解决吗?”
驻扎在都源的实力盘根交错,往上使劲查可以隐隐约约触碰到西梁和大夏某些大人物的身影。
魏铎然在此之前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木宛虽然知道这货白切黑,但毕竟如今面对的局面可不是南越那群掀不起风滥蛮人,而是错综复杂的利益场,甚至她隐隐知道木承宪也曾插过一手,这就不是一个光会带兵的将军能应付得来的了。
不过魏铎然此人向来聪明,当时顶着被怀疑的风险也要关了她同纪准和木承宪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这会儿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殷勤地守在她身边,她不信都源那边就一点动作都没有地等着人把局势搅乱。
如今这么光明正大地邀请她去都源,更像是大局已定之后的最后落幕需要他这个导演亲自上台谢幕一样,甚至有心思请亲朋好友来一同观赏。
魏铎然漫不经心地拨着手中的茶盏,“源头想要堵起来自然有点麻烦,我只好先将流出来的污水收拾干净了迎客,这事急不得,我有的是耐心陪他们慢慢玩。”
这意思是他还没有把握斩草除根,只不过明面上最起码是不会再出现任何难听的声音了?
木宛笑了笑,对不久之后的都源之行期待起来,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笼子。
至于过年一事,反正她不能回燕碣,木承宪作为国相不能离开燕碣,纪准纪无月等人更不用,临岐老家这里又没什么感情,不如跟孤身在外的魏铎然做个伴,最起码还是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