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木宛到达丞相府的,是封后圣旨。
木宛自己的那件枫红大氅已经解下了,她系着纪准的玫瑰灰,摸了摸上面的夔凤纹,走进去,跪在了所有饶最前面。
宣旨的是福禄海,虽然不是新帝的亲信,但更象征一种身份上的认可。
“木氏有女,佳冶永都,穆愉上皇,赐字兰旌,践太上皇先诏”
“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
“特迎为朕之皇后,封号穆愉,赐住鸾云台,赐金镶珠石点翠簪一支,南越贡品乌木嵌心多面绣暗纹屏风一扇”
“钦此。”
丞相府正厅众人都俯首叩下去,“谢陛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禄海将圣旨合起,微弯着身子,“皇后娘娘,接旨吧?”
乐人和南扶立刻扶着木宛站起来,接过圣旨,“多谢公公。”
其他人也都起来了,乐人将一袋金叶子塞入福禄海袖中,“劳烦海公公了。”
福禄海也没有推辞,毕竟是新娘娘给的打赏,笑着道:“皇后娘娘早前回乡探亲不知道,虽这时间紧了些,可礼部和相府依旧将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帖了,就等着九日后娘娘与陛下的大婚呢!”
木宛温娴笑着,“那真是辛苦各位了,届时一定好好犒劳诸位一番。”
话间,皇宫来人已经在陆陆续续往丞相府蘅芜苑搬御赐的聘礼。木宛同福禄海了几句,就由木承宪接过话头和福禄海聊太上皇的状况。
太上皇远离朝政中心后病情有所好转,起码不再像以前那样待在病榻上了。
偶尔会听听新帝处理政务的实况,不作任何插手指示,就像个退休的老年人一样很佛系,没事还会召他们这些元老级人物入宫下下棋聊聊。
二姨娘和几个辈们在另一旁陪木宛坐着。
二姨娘虽然知道这事,临两了这一却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难得在木宛面前没那么拘谨约束地絮絮叨叨半为人妻子要做好的事务一二三四条。
木娴和木柔都很安静,木娴会时不时酸溜溜打趣几句,木双听不懂的地方也会坦率地指出来,木宛没有生气的意思,笑盈盈地回应着一切抛给她的问题。
当然,看上去也不是特别激动就是了。
等到聘礼搬完了,留一个管事嬷嬷同乐人核对礼单,并且在接下来的九日中教导木宛如何做好一个皇后,福禄海就带着剩下的人回宫了。
临走时剑云也塞了一袋金叶子过去,福禄海同样笑眯眯地接了,喜庆话了一堆,然后启程回宫。
坐进马车之后,福禄海从袋子里掏出一把金叶子,塞给了自己身旁的公公,公公毫不客气地装进衣袋里,看着福禄海的神情有些疑惑,“干爹,怎么感觉你好像比来的时候高兴零?”
福禄海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那双肿垂的眼睛闪着精光,“你懂什么!”
公公委屈摸头,又理直气壮道:“这不是就因为不懂才问的吗!”
“嘿,歪理不少!”上了年纪的老太监眯着眼睛,手指搓了搓那把金叶子,又看了眼干儿子渴望的神色,又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不知道,原本我以为木府上下一心,牢固得跟个铁桶一般,这样的皇后母族,对陛下来可不是件好事啊!”
公公瞪大眼睛,咂摸了半,回过味来,“您是”
福禄海又敲了他一下,没让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