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云终于得空闲下来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小皇子为什么一口一个姑姑?还对木家的事这么上心?
称呼可是大问题,按理说木宛嫁了他皇兄是要改口喊嫂嫂的,这件事不可能没人跟他提过,可小皇子依旧我行我素地喊皇后娘娘姑姑,若他是个不守礼的还好说,偏偏纪行淮是个礼教良好的孩子,这事怎么越看越怪异?
想起了纪无月曾无意中提起过,纪行淮丧母之后住进了丞相府,最初一段时间几乎一直跟在木宛身边,沈熙云心底有些发寒。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再想想纪行淮跟她明明不算很熟还要问起木家的事,最关心的问题居然是姑姑伤心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沈熙云越想越觉得可疑。
纪行淮母妃刚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安慰他,只有木宛道破了他想报仇,并且用很平等的语气问他想要什么。
这太容易给小孩子造成信任依赖了。
沈熙云从来不是愿意把事情憋在心里怀疑的人,当即去了纪无月那里。
纪无月的凌王府改成了长公主府,府内并没有太大变动,只是换了个牌子。
不过就是往日还算热闹的凌王府一夕之间冷清了许多。
大概是原先与她交好的忽然发现殿下是公主,一时有些尴尬,而女眷们则是觉得纪无月过去混迹男人中间,实在不知道如何交好,这才一时门可罗雀。
纪无月最近比起其他人都要闲,因为先帝直接给她正了身份,所以不用再跟着劳心劳神朝中的上上下下。
她听完沈熙云的怀疑之后,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用一种看傻孩子的慈爱眼神看着她,“早说了让你少听茶馆那老头儿瞎胡扯,你不听,现在好了,真出问题了。”
沈熙云气急,“我是认真的!”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纪无月好脾气地拍拍她的肩,“但是你这个想法也太离谱了吧?宛儿都已经嫁为人妇了,阿淮可还是个小孩子,顶多就是对女性长辈的一种难以割舍的依恋吧,寄情作用,你就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听多了爱瞎想!”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沈熙云半信半疑,“但是我总感觉这孩子有点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纪无月翻个白眼,“你想想阿淮现在的处境,母妃在眼前受辱而死,父亲又刚刚去世,皇祖母病危之中,虽然我们都一样,但起码我们已经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阿淮还那么小,因为不放心他自己住东六宫还要成天跑来跑去,有点奇怪的行为挺正常吧?”
沈熙云心道也是,“不过小皇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很伤心的样子啊,总觉得他每天都是很正常地吃饭睡觉,然后很刻苦地学习啊。”
纪无月也叹了口气,“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父皇灵前他哭得很伤心,之前还经历了那样的事,正常小孩子总应该消沉一段时间的吧,或者闹脾气不想读书之类的,可他偏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