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光两岁的时候,父亲曾经带着他去了乡学参观,算是给他做个启蒙,埋下学习的种子。乡学的轴线是三进大院落的书院,右边的纵轴线则是祭祀孔子的两进祠堂。徽派建筑风格。由南方迁移而来的富商发起修建。五间单檐悬山,中三间开三门,花岗石门框,左右各辟过道通南北二斋。讲堂位于书院的中心位置,是书院的教学重地和举行重大活动的场所,也是书院的核心部分。秋色浓郁的书院,黑白灰的屋顶和地面配搭上金色银杏落叶,景色妩媚
书院各处都散发着浓浓的书香气息,无论家具摆设、墙上的碑文、门框上的对联等等,都风格朴素淡雅而庄严,透出一股肃穆的气氛,让人顿生崇敬之意。
有很多父母也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参观,想给他们培养一下学习的兴趣,产生对乡学读书的向往。到五六岁的年纪,就可以正式入学了。
上一个秋,增祥带着永光来的时候,一群七八岁孩子正在背论语,童声清脆,整齐嘹亮,永光被声音吸引,非要去书斋里面,自己挣脱父亲的手,蹒跚着走进去,引起所有人回头行注目礼。
好在老师都还相熟,默认他们坐在后面,永光跟着摇头晃脑地读起来,虽然吐字不清,也完全听不懂再念的是什么,但这种声韵,节奏,气氛,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全身每个细胞都激活起来,生命力萌芽,所以最后是放学后被父亲硬拖回去的,还大哭了一场。
增祥回想起自己时候开始读书也是这么渴望这么向往,可惜读了三五年以后,家道中落,读不起了,每只好在学校外面看着,偷听老师讲课,也学了不少知识。
现在,他要让儿子早一点入学,无忧无虑多学几年。
所以,在永光快满四岁的时候,就提前一年让他去读书了。
第一年要用的书本都提前准备好了,写字的笔,父亲觉得带毛笔和墨还有砚台太麻烦,就给他做了一支特制的笔,将磨好的墨汁装进笔杆里,当需要写字的时候,墨汁会感应到笔尖的流动而自动释放出来,当写完字,把笔横放,墨汁就会被密封在笔杆内,再套上笔盖,就不会弄脏书包了。
这么神奇的笔也只有增祥这么绝顶聪明的大脑才想的出来,而永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有多么的历害,只知道周围的人都挺尊敬他。
学习用品准备妥当了,弟弟妹妹也咿咿呀呀地伸出手要看哥哥的东西。永光生怕他们弄坏了,护着不给看,抢的抢,护的护。顿时屋里热闹起来了。
母亲又给他拿来一套新衣服,他穿上以后把乡间的土气去的不少。穿上帆布的青鞋,去了布扎腰,青色短袖对襟褂,虽然脸上还楞气,可也像模像样的了。
准备妥当,父亲带着他走上了去学校的路,一路上绿树成荫,依山傍水。
父亲边走边郑重地对他:“现在你要记住上学的路,放学就自己回来,明开始就要自己去学校了,我就不来管你了。”
才不到四岁的孩子,从此以后每要走七八里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这可是个不的考验,不知道永光能不能应付的过来,而他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多大的困难,依然无忧无虑地走着。
从家里到学校大概需要走一个时,父亲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飞快,永光一个人挎着大大的书包,走起路来,书包就在他屁股后面蹦哒,特别不方便,父亲也没有丝毫要帮他的意思。他一路连走带跑,才能追上父亲的步伐。
一大一两个身影,在两边都是苍古树的林荫道上留下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
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学校门口,已经络绎不绝地有人来报道了,今是缴纳学费,登记名册的日子。来报道的孩,都是青色的书包,青色的衣服,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
院子里几棵银杏树下,分散着放着几张条桌,堆着一叠大半空白的卷宗,用来记录新学生的姓名,父母,和住址。几位先生正在一笔一划认真地书写着,周围立着围观等待的大人孩。
增祥带着永光走到一桌前,分开人群,往里面询问到:“先生,登记是在这里吗?”只见那先生满头白发,一身青色长袍,外罩一件透明白衫,头发整整齐齐地束起,用一根乌簪固定着,白发白须,脸色红润,气质相当儒雅。
先生听见有人询问,抬起头,微笑地望着父子俩,“是的,请稍等片刻。”
永光正在东张西望地到处看,一听到这声音立刻愣住了。这不就是他苦苦寻了很久的白胡子老头吗?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位先生,确实是长的一模一样,惊讶地不出话来。先生对他笑了笑,对他眨了眨眼睛。
永光莫名其妙地也对他点零头,并没有出声。
“叫什么名字?娃。”白胡子先生问到。
“你是问我吗?”永光突然被问到,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我,我叫程永光。”
“你几岁啦?”白胡子先生又问到。
“三岁半”永光回答。
周围的人一听,全都哗然了,掀起阵阵嗡鸣,纷纷议论,毕竟这么的年龄就来读书,在明月峡是从来没有先例的。
白胡子老头提起的笔又重新放下了。
周围的人们都捂着嘴悄悄地在对他指指点点,
“他这么?能听懂老师讲的课吗?”
“是啊,他个子这么矮,能够得到课桌吗?”
听到人们议论纷纷,永光心里有点发怵,他知道自己个子在同龄缺中,本来就不高,现在站在他身边的都是比她大一岁的哥哥姐姐们,他立在他们中间,整整矮了一个头,可以是鸡立鹤群了。
“按规定,你是不能来上学的,你不能坏了这里的规矩。”一个脆晌晌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