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永光站在水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明月峡的夏,太阳一出头就热,热得无法逃避,也没有一丝丝的风,永光站的地方,附近也没个遮阳的树荫。他感到上半身热得毛焦火辣的,下半身浸在水里,又冻的跟冰窖似的。
这一冷一热,一般人都受不了。可他还咬牙坚持着。有谁能体会他现在难受的感觉呢?他额头上滚下的豆大的汗珠,双脚却冷的瑟瑟发抖。这冰火两重的感觉,可以再炼出一个孙悟空来了。
渐渐的,那些蜻蜓当他是树,开始试探着落在他的头上,肩膀上,有的蜻蜓发现他的手指头细细的,更好攀附在上面,就开始往他手指上降落去。
河边的伙伴们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他们虽然偶尔也能抓到一两只蜻蜓,但是能和蜻蜓如此亲密无间近距离接触,却从来没有谁体验过。
心里除了羡慕,还有不服,真是五味杂成。
穿红肚兜的男孩,率先喊了起来,“快抓一只上来啊!”
永光听了这话,从和烈日对抗中回过神来,他手指一合,一只蜻蜓就被捏在他手中,由于蜻蜓的身体相当柔软,他非常地心,生怕蜻蜓会被他伤害到。
而蜻蜓的两对翅膀不停地扑腾挣扎,想要自由。弄的永光手痒痒的。最后争不过蜻蜓,怕在这样下去,把蜻蜓翅膀折断了,他一张手,把它放了,获得大赦的蜻蜓,赶紧飞得越远越好,不一会儿就消失地远远的了。
永光趟着水慢慢走回岸上,孩子们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起来,
“你不害怕吗?”
“什么感觉?”
“蜻蜓有和你话吗?”
“对呀,和你啥了吗?”
“怎么不多抓一点?”
……
永光摇摇头不话。
孩子们就围在他身边坐下。穿肚兜的男孩对他:“弟弟,你真聪明啊,你是不是住在附近啊?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
永光一听,来精神了。长了这么大,他还没有听哪个孩夸他聪明和谁约着一起玩过。这让他内心即震惊又欢喜,他连忙到:“我就住旁边。我每都会来的。”他指了指树林后面的一排房子。
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刚才的英勇经历,“我走过去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因为我不心踩到一颗滚圆的石子……”
孩子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也有几个大胆一点孩子,开始往永光站过的地方走去。
他们尝试着让自己也一动不动站在水里,可不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还没等蜻蜓放松警惕,他们就自己先放弃了。
大家对抓蜻蜓没了兴趣,又开始商量新的玩法,人多的玩法当然是捉迷藏,于是一群人散在各个角落,大石头后,树干后……
一直玩到太阳快落山了,永光才感到肚子一阵乱动,咕咕叫起来,他已经玩的不亦乐乎,忘记了吃饭,忘记了要找白胡子老头这件事。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
又过了几日,永光依旧每去溪边等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就和伙伴们一起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一个夏很快就要过去了,处暑以后,白露以前,早晚风中已经有一丝凉意,中午依然热得火辣。这早上,永光又要跑出去疯玩,他脚刚迈出门槛,就被父亲叫住了:“光儿,去哪里啊?”
永光抬起的脚只好放下,他心里打起鼓,“父亲从来不问我的,今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他硬着头皮答到:“去找朋友玩。”
增祥问到:“哪个朋友啊?”
这一问,把永光问懵了,玩了一个夏,他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互相取笑的时候叫的绰号,矮子,斑鸠,豹子,胖墩,瘦猴……竟然没有一个知道大名的。
父亲的语气如此严肃,永光完全心里没底了,只好胡乱编造起来,“就是隔壁的几个孩子,和我差不多大。”
“哦,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他们有上学吗?”
“没听。”
“嗯,你从今开始就不要再去玩了,人要上学,长大了才有出息。”
“好的”
永光转过身,开心地跑回房内,站在父亲身边,他虽然不太明白上学意味着什么,但是父亲的话应该很有道理,因为母亲很崇拜父亲,而自己又听母亲的话。
“这是你上学的书包,和文具。”父亲指着桌上的一堆东西。
永光这才发现,一个用羊皮缝制的挎包和一叠书,一只笔放在桌上。羊皮包染成青色,包身绣着如意云纹,包盖上绣着虎头纹,包盖和包身之间有一圈精巧的装置,红包盖和包身靠近的时候,就能自然吸合在一起,产生密封的效果。
需要打开包的时候,只需要轻轻用力一拉,克服聊吸力,就能分开了,使用起来非常的方便。柔软的羊皮,落在手上,很安心很舒适。永光拿起来包包试着挎了一下,做工精巧,颜色搭配舒适。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挎着书包去上学了。
“你光有包就想去上学了?”母亲抱着妹妹过来了,弟弟也拉着妈妈的衣襟一起过来了。
“快看看你爹给你准备的书和笔。”贞君笑莹莹地到。
桌上有四本书,永光拿起其中一本翻看,青色的书皮,里面的字,字体方长,横细竖粗,归格整齐,清秀易读,极具美好。永光一下就看入迷了,“爹,这是什么书?”
“这本是三字经,还有一本是笠翁对韵,一本算学启蒙,一本学。”
“哇!名字听起来好深奥,我都没有听过。”永光兴奋地到。
“光儿,你还记得你两岁的时候,爹带你去乡学看哥哥姐姐们上课,你非的要进去跟着学吗?”
“我,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一点映像也没有?”
永光太,记忆力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