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硬纸板放到纸上，用大毛笔沾这蘸着墨汁，在硬纸板上挨着涂抹。涂到所有镂空部分的时候，墨汁就能浸润到纸上。而没有镂空的部分，在纸上呈现出来的就是白色。

涂完黑色的棋子。又用红色的印尼调上水。刷出红色的棋子。

涂完之后揭开硬纸板。底下的白纸上出现了整整齐齐排列的32颗棋子，连外圈的轮廓都显示出来了。

永光一鼓作气的又涂了三四张。然后沿着印出来的外圈轮廓，挨着用剪刀剪下来。

一副象棋的红黑两色棋子就做完了。

看完整个过程以后，白会长和白先生两兄弟弄清楚了整个过程。白会长又吩咐手下的衙役，赶紧去制作棋子。

深秋的夜来得早，这才刚刚戌时正牌，已是完全黑了下来，满院子里一派的灯火通明，无数的牛油大灯、儿臂粗的蜡烛纷纷点亮，生生将整个县衙点缀得亮丽堂皇。

所有的皂班、捕班、壮班、厨子、更夫、仵作、马夫等纷纷前来帮忙，院子里人员穿梭来往，分工合作，一片忙碌而又井井有条的景象。

白家两兄弟终于舒展了眉头，站在屋檐下，看着大家，偶尔指点一下。院子里铺满了一张张的棋盘，每个棋盘上又放好了红黑两色完整的棋子。再将它们每100副装入一个口袋。连夜送到各个街道、乡村、镇子、寨子，以保证明卯时，参加比赛两千多个选手能同时开始比赛。

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抵到这节骨眼上才想起来需要准备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是白会长疏忽了，还得感谢永光想的办法，如此巧妙，才能神速地解决问题，否则明真是骑虎难下。

两人想起永光，正想好好感谢他一番，突然回头一看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

永光早已经抓起书包就往家跑了，今比往日回家的更晚，母亲也仿佛早已习惯，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他。

只见母亲一个人将头深深地埋在怀里，抱着胳膊，团坐在椅子上。

永光很诧异，“娘”他轻声叫到。

娘抬起头，望了他一眼，脸上湿湿的泪痕还在。

“娘，怎么哭了？”永光走过去，抱着母亲，想要擦干她的眼泪。

贞君拉过永光，将他搂在怀里，两行泪水从瞪大的眼眶里滑落下来，贞君用袖子去擦眼泪，擦了这边，那边又湿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她咬着牙，把呜咽声哽在喉咙里，全身剧烈地颤动。

永光没见过母亲这样伤心，一时间不知所措。“娘，你怎么哭了。”他也忍不住快哭了。

“光儿，你外公他想一个人去山上住？”贞君呜咽着到。

“啊？为什么要去山上住啊？”

“你外公他他已经满了六十岁了，到了该一个人去山上住的年龄了。”母亲回答。

这是什么道理，太奇怪了。

“都怪我们，没好好赚钱守护家业。”贞君到。

“我不要外公走，我要他留下，别走。”永光从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感情很深。

“我也舍不得他走。”

可是这关内的饥荒已经传导到了关外，粮食不够的时候，只有通过涨价来解决。已经陆陆续续涨了一年了，不见好转还愈演愈烈。不是翻倍的涨，也不是翻两倍的涨。而是却三成的粮食，就会一直涨到三成的人口吃不起粮食，却五成粮食，就会一直涨到一半的人口吃不起粮食，那时候都已经是价了。而其他的食物也被用来替代粮食而快速地消耗光了。

如果还缺，那就是拿着钱也卖不到粮食，有可能一套房还换不到一颗南瓜。这就是关内饿殍满地的原因。

自古以来，人类就一直处在和饥饿做斗争中，由此发展出来很多风俗，老人年满60岁以后，就会被家属送上山，安置在坟冢中，起初是敞开口子的，每送一次饭给老人，并在坟口加一块砖，直到坟墓合拢，这种风俗流传不止。

现在日子一难过了，张老伯又患病多年，医药费也是一大笔开支，他不忍心再拖累家里人，想用自己的牺牲给孩子们留一下一点口粮。

“外公怕你们饿死，想把吃的留给你们。”贞君到。

“娘，我可以每吃吹不冷，是玉米糊、横起啃，锅边滚。”吹不冷，是玉米糊，横起啃，是火堆中烧熟的嫩玉米棒子，锅边滚，是玉米馍馍。

“孩子，这些可能都快吃完了。”贞君也是很无奈，永光是她的大儿子，增祥不在身边，仿佛就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那我可以吃凤话、节节面、半月饭”凤话，是洋芋火堆中烧熟后，剥皮吃，节节面，是把洋芋切成细丝，当面煮熟吃，半月饭，是把洋芋切成两半煮土豆汤吃。

好长一段时间家里都是吃的这些了，导致永光每就盼着父母上街排队买米的日子，能有一碗米买回来，切一颗青菜一起煮一锅粥，再撒上一点盐，就是美味。

永光并不对家里的情况感到异常，仿佛记事开始就是这样吃不饱也饿不死。家里过好日子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对了，你还没吃饭呢。”贞君忽然想起来了，永光还饿着肚子。赶紧擦干眼泪忙活开来，在灶头上给他搞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又切了些烤好土豆埋在里面，这样吃起来更香。

永光早就饿的前胸跌后背了，一边呼呼地吹着玉米糊糊，一边口口地试探着，最后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一碗玉米糊糊一会儿就底朝了。感觉只吃了个半饱，但他不好意思。

他悄悄把冒出来的口水又咽了回去，袖子一擦，嘴角的食物痕迹就跑到袖子上去了。

“娘，我吃撑了，我想睡了。”

他想赶紧地去睡觉，否则过不了多久就会饿，一会儿饿了就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饿得睡不着，等待亮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的滋味太难受了。

“怎么这么早就要睡了？是不是病了。”

“不是，我今学习学的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永光什么也顾不上了，趁着头还晕晕的，就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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