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向高这么一说,众人都很激动,都觉得有希望了。
然而兴奋不过三秒,突然有人送了一封信进来,是叶向高在京城里的探子。
叶向高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把信拆开,却是直接沉默了。
“叶大人,面说什么了?”
“叶大人?”
有几个人沉不住气,直接从叶向高手拿过了信。
“啊?”
“杨涟?”
……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情报说,贪污的事情,朱由校交给杨涟来彻查。
“这情报,没有问题吧?”有人问。
叶向高叹息道:“都是我在宫里的人,情报不会出错的,杨涟是一根筋,皇居然让他来办这件事,这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可是,杨涟不是我们东林党的人吗?”
叶向高又叹了一声气,缓缓说道:“杨涟是我们东林党的人不假,可别忘了,他那一条筋是出了名的,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件事情皇交给他来出来,只怕他真的会六亲不认的。”
“这……这可怎么办啊。”
叶向高咬了咬牙,并没有说话。
他不得不承认,皇的确是技高一筹,让他始料未及地遭到了当头一棒。
……
叶向高致仕告老还乡,崔呈秀顺利加入内阁,针对朝廷贪污腐败的调查还在继续,这一场东林党与朱由校跟阉党联手之间的斗争,东林党再一次败下阵来。
伴随着东林党的大出血,天启元年,就这样过去了。
京师无战事,但是辽东的战争却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天启元年这一年里,建奴的军队没有一天不在辽东的土地横行肆虐。
虽然辽东士兵在熊廷弼的率领下殊死抵抗,可是大明军队的战斗力实在是太不够看,在彪悍骁勇的建奴军队面前不堪一击,完全是一群渣渣,就算是有城池固守,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大明军队总是一败涂地。
倒不是说大明军队不如对方勇猛,只是军队的建设实在是太烂,士兵可以说几乎没有训练,身装备的武器,都是几十年前的,刀子钝的砍不动木头,弓箭拉不开弓,佩剑因为生锈拔不出剑鞘……
再加长期克扣军饷,士兵的士气很低,而且很多人面黄肌肉没有力气,这样的情况,根本毫无胜算。
所以建奴的势头越来越猛,大明军队节节败退,辽东的土地日益减少。
眼看,整个辽东就要落入建奴手中!
若是辽东完全失守,让建奴过了山海关,京师就危险了。
所幸目前的情况,大明军队在辽东战线苦苦坚守,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可是撑不了太久……
对此,朱由校暂时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他比谁都想把建奴灭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能做的只有让熊廷弼继续固守辽东。
虽然关于熊廷弼的争议很大,弹劾他的声音也很强,但朱由校仍然对熊廷弼以重用,他清楚现在辽东的情况,换谁去结果都一样。
要是把熊廷弼调走,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利于稳定军心。
要对付建奴,不是换个将领就能做到的事情,根本还是军队出了问题,大明军队都烂到骨子里面去了,想解决建奴之患,必须从根本解决问题。
派新式军队去!
所以朱由校暂时不能急,他要等,等自己把钱赚够了,把军队练好了,再来教训建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丈夫要沉得住气,今天建奴在他的土地烧杀戮略,明天他要让建奴永无翻身之日!
与此同时,大明朝内部也是鸡飞狗跳的状态,杨涟有了朱由校的授权,先是在京城收拾了一通贪官污吏,把顺天府弄得鸡犬不宁人人惶恐,接着又去了江南,把应天府也翻了一个底朝天。
大明有两个首都,一个是顺天府,一个是应天府,顺天府就在京师,应天府是南京。
顺天府有的官,应天府同样也有一套,只不过应天府的官吏多是闲职,手真正具有权力的,还是京师顺天府的官员大臣。
可不管是顺天府还是应天府的官员,不管他们是闲官还是命官,贪污起来都是一样的。
顺天府的人在朝廷贪污,应天府的人就在朝廷下面贪污,总之这些东林党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次崔呈秀来清理亏空,并没有动这些贪官污吏,只要这些人把钱都补齐了,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要动,那也是杀鸡儆猴般的吓唬吓唬他们。
崔呈秀这种鬼精鬼精的人,知道真要对付这些人,肯定要结下很多仇,对自己没有好处,这种尽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会干。
这也是为何朱由校只让崔呈秀去清理亏空,真正的京察却没让他做多少。
京察这种到处要得罪人的事情,得让杨涟这种人去做。
果然,杨涟任主持京察之后,立刻摆出了一副六亲不认的姿态,来找关系的人一律被他拒之门外,他也坚决不留一份情面不走一点关系,总之是绝对不当好人的角色。
从他答应朱由校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下了必死也要把那些贪官污吏赶紧杀绝的决心,就是天王老子来阻挠他也没有用。
这种人要么就不敢,要么就要直接干到底,杨涟可是不管三七二十的人,他那一根筋横冲直撞,说不讲情面就一点情面都不讲,哪怕是遇自己人,都要跟仇人一样往死里搞。
用东林党的话来说,这个杨涟就是个死脑筋,狠起来连自己都搞。
像杨涟这样耿直的人,在朝臣里面是不多见的,其他人就算耿直,至少不会把自己人往死里搞,当年与杨涟同一年科举的几个好友,就被杨涟搞罢官了一个。
但这正是朱由校看重他的地方,换成别人,京察绝对不可能完成的这样出色,连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
同时,朱由校给了杨涟绝对的保护,以防万一有人打击报复,杨涟身边全天都有厂卫的人密切保护,没人动得了他。
有了皇帝的保护,他干的更加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