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当华柌看着被绑在床上的伍十一时,脸都黑成锅了。
“……”千酌喝了口酒,便把在树林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出来。
“绝冰阁?”华柌若有所思,“尽快进行治疗吧。”
“你想好了?”
华柌抿了抿唇,神色决绝:“留下的,只能是伍十一!”
“她快醒了,你自己和她说吧。”千酌偏头看了一眼欲走:“我去交待安安一些注意事项。”
……
伍十一醒来,一睁眼便是华柌那满是担忧的神色,想了想之前的事儿,还有玄衣女子口中的阿旻,伍十一坐了起来:“独孤旻吗?”
话音刚落,伍十一便落入了一个结实满当的怀抱,这,咋回事?
华柌一直看着伍十一,他怕伍十一睁开的眼睛变成红色,他怕伍十一再也不是伍十一,他怕……
“你怎么了?”伍十一推了推华柌,“莫不是病了?”
华柌把伍十一抱得更紧:“伍十一,我发现我喜欢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开始确实是想用你限制陆从择的,我把你带回山庄也是因为你这病的稀奇古怪……”
伍十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大哥,你是想表白还是想气死我?
“可是我也想你能在我身边,我一开始以为只要几日几时就好了,可是慢慢的,我发现,我想你在我身边一辈子。所以,十一,我喜欢你,你呢?”
华柌觉得这个等待的过程,仿佛自己的心在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了很久,快要煎干似的。而华柌也不敢松手,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想要十一能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答案不是自己期待的那样,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也是唯一一个拥抱了……
“华柌,你先放开我。”伍十一咳了两声,“我要被勒死了。”
“你说了我再放手。”华柌嘴里这样说着,手上却轻了不少。
伍十一苦笑不得,怎么像个孩子似的。不过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华柌,我这辈子没有喜欢过人,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虽然一开始我很怕你,怕你杀了我。但是我有时候看见你,心会跳得很快,就算是面对陆从泽的时候,我的心也不会这样乱跳。”
华柌在听到陆从泽三个字的时候,不满地蹙了蹙眉,有些难过为什么是别人先遇见了她。
“还有,明明你的眼睛也没有安安那样独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都会有点恍惚。”
伍十一微微笑着,慢慢地把手覆在华柌身上,“而且,你现在抱着我,我觉得很开心。”
“我大概也喜欢你吧,华柌。”
此时,已经深入夜山的陆从择等人也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明明这个林子很小,却始终出不去,但是每次做的记号也不见了,似乎这些树木会自己移动。
“师兄,我明明听见了别的门派的声音,还感觉挺近的,怎么一直没看到那些搜山的人呐?”宋知竺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诡异。
“有人布阵了,而且阵法很高明。”陆从择看了看有些疲累的众人,“大家先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太阳当空的时候,我们在跟着太阳走。”
宋知竺被这林子里的风吹的起鸡皮疙瘩,见大家都分散得很开,而陆从择也在闭目养神,只能可怜兮兮地向陆从泽靠近:“师兄,我冷。”
陆从择见宋知竺嘴唇有些发白,便站了起来:“我去找些柴,你先自己运些内力防寒。”
……宋知竺看了看陆从泽的外衣,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火堆就生了起来,宋知竺也只能抱着自己的剑慢慢入睡。
叶寒台等人本来是打算和大家一起去搜山的,可是在半山腰被自家阁主阻止了——
“大家不用搜了,就算捉住华柌也没用。”叶冰浮苦笑:“武备志已经被烧了。”
叶寒台虽然心下疑惑,但是也知道阁主是不会乱说的,只得跪下领命。
“右护法带人回去,阁里不能没人守。”叶冰浮对叶寒台命道,转而走到叶寒衣面前:“左护法留下,和本座在这里。”
“属下领命。”叶寒台双手抱拳:“只是阁主,既然武备志已经被毁,但是其他门派未退,那您和左护法留在这里,岂不是置于危险中?”
“我有个故人要救。”
叶寒衣看了看走远的阁主,对叶寒台眨眼:“兄长放心吧。”
在钟黎国的太后寝宫内,一名身着华袍气质威严的半百女人斜靠在上首,而跪在下方一言不发的女子正是太子妃,锦曦。
升起散开的熏烟飘忽不定,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半柱香燃尽,太后缓缓地睁开眼:“作为太子妃,三年无所出,你可知罪?”
锦曦捏了捏衣角,颔首:“臣妾知罪。”
“既然知罪,那你打算如何?”太后半眯着眼,“太子如今霸业未成,多方势力需结盟,你作为太子身边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结盟?呵,不就是给太子纳妾么?
“臣妾不敢妄自决断。”锦曦咬了咬牙,不卑不亢:“殿下的事情,殿下自有.....“
“大胆!”太后把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锦曦的额头上很快有一道温热的液体流下。
“母后心中若有想法,大可直接找殿下商量。”锦曦丝毫不受影响,依然跪的端正,“臣妾一介女流,也左右不了什么。”
太后闻言,怒极反笑:“好一张巧嘴,来人!给我掌嘴!”
话音刚落,便听见宇文灮的声音:“参见母后!”
嘴上说着敬语,可是脚步却径直迈向了跪在不远处的锦曦,不顾太后的神色,便把锦曦扶起来了。
“怎么?太子来都没人通报?”太后看向身边的侍俾,“赏守门的人二十板子。”
“母后恕罪。”宇文灮闻言,连忙向太后拱手,恭顺道:“是儿臣不准他们通报的,儿臣就是想给母后一个惊喜。”
“哦?”太后皮笑肉不笑,挥了挥手:“既然太子为他们求情,那就免了吧。”
“多谢母后。”瞥到锦曦额头上的伤痕,宇文灮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不知锦曦做了何事,惹得母后这么大的火气?”
“近日朝中之前有些反对你的大臣家眷都来找过哀家,正好哀家瞧着太子的后院是需要增加些人了......”
“行了!”宇文灮沉声打断:“儿臣还不需要靠女人来成就江山,这种话,还望母后日后莫要再提了。”
“你!”太后不想自己的一番好心竟被如此对待,气得手指哆嗦。
“还有,锦曦毕竟是您的儿媳,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锦曦这副模样出去,恐怕对母后也不好。”宇文灮拉起锦曦就往外走,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夜深了,母后早点休息吧,儿臣告退。”
“臣妾告退。”锦曦挣开了宇文灮的手,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啊!”太后看着两人相拥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太子妃?哼!成大事者怎可被情爱牵绊?儿啊,母后都是为你好啊!
一出太后的寝宫,宇文灮就捧着锦曦的脸,心疼地看着她的额头:“曦儿,对不起。”
“没事儿的。”锦曦覆上宇文灮的手,安心地笑道:“只是希望殿下和太后之间不要因为我多生嫌隙才好。”
宇文灮闻言,垂眸道:“以后若是母后再召你,你便寻个借口推脱,实在不行,你就派人来找我。”
“你呀!安心地去做你的事儿吧。”锦曦理了理宇文灮的衣领,“我毕竟是你的妻子,放心吧。”
宇文灮宠溺地揉了揉锦曦的头,便握着她的小手:“走,回去让为夫给曦儿上药吧。”
“嗯。”
“锦曦,可能要打仗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陪我共享这大好江山。”宇文灮抱紧了锦曦,“我希望每个中秋,我们都能这样一起在月亮下一起走回家。”
“我会的,锦曦离开了殿下,也会孤独的。”
“等阿辞去了一趟太吾氏,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锦曦抬头看了看天空:“我们回去吃月饼吧,锦曦今天特意做的。”
在这夜风瑟瑟的初秋,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颛顼高阳氏有画影剑、腾空剑。若四方来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则克,未用是在匣中,常如龙虎啸吟。腾空剑,作为颛顼帝的御用剑,则一直在皇宫中,作为天子剑而存在。而太吾氏乃高阳氏剑师,便世代守着画影剑。
不过在千百年前,太吾氏族中出了叛徒,欲盗走画影,哪知却命丧画影之手。整个太吾氏便一直隐退江湖,不问世事。若说腾空剑是定朝堂的,那画影剑便是平江湖的。江湖传言,得画影者得武林,多年前,多少江湖豪杰命丧于画影,慢慢地,大家也就忘了画影剑,忘了太吾氏。
“原来画影剑没有被太吾氏保存在匣中,而是放在熔炉里的。”祁沨放下手中的纸条,按了按太阳穴,看来明天要回一趟无名山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