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无措地搂着凌惊秋许久,才慌乱地想起在纳戒之中翻找伤药,可翻来翻去,都没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自己没察觉,可眼泪却已经流了满脸,她一边闭着眼用神识在纳戒之中慌乱地翻着,一边还要防备着四周随时可能会扑上来的凶兽。
她感受着凌惊秋后背之上还在渗出的血,明明是温热的,却让她的心越来越凉。
终于,她愤怒而又懊恼地自纳戒之中退出。
她忽然恨自己的粗心,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明明上回父亲受伤,自己就已经有过一次寻药而不得了,如今却还是不知道准备一些。
自己当真以为还是在无风泽里,有祁渊庇护,无人能伤的了自己吗?就算伤不了自己,可身边的人呢?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牙都要咬碎了,而后似是下了决心,自纳戒之中取出一张汇灵符,直接拍到了自己身上。
本是赌一把,可那汇灵符竟对自己真的有用。拍到身上的瞬间,她便觉得周遭万物都有一瞬地停顿,片刻之后,便是四周灵力似狂风一般呼啸着刮进自己的身体。
随着灵力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都要被撕碎了,忍着剧痛,她将灵力送进凌惊秋体内。
她知道此时送灵力给他或许是害了他,可此时她去哪儿找可以给他渡魔气的人呢?只能先将灵力送进他体内,彼时定是灵气魔气互博激荡,只要他能因此转醒,就一定能有办法自我修复。
随着大量的灵力涌入花锦体内,她咬着牙忍受着那越来越重的剧痛,再将灵力缓缓渡给凌惊秋,而随着四周越来越多的灵气涌来,那些妖兽终是怕到了极点,转身便都涌入了山林之中。
小黑见状猛松了口气,它看了看满脸汗水泪水地花锦,动作小心地走到了她身后卧了下来,让她能靠住自己。
许久,怀中地凌惊秋方才有点动静,只见他的脸上忽然就显出越来越痛苦的神色,眉头越皱越深,片刻之后便猛然坐起,呕出一大口血,又跌进花锦怀里。
“不要……再渡我灵气了……”虽是万分痛苦,可凌惊秋还是扯了扯嘴角,握住了花锦的手,勉强地笑了笑,示意她停下。
见他醒了,花锦虽记着他有伤,却还是忍不住又哭又笑地将他紧紧搂住。
“能运转修为了吗?”许久,花锦才略有些慌乱地松开凌惊秋。
“应该可以。”
说完,凌惊秋便艰难地坐正,就地调息起来。
花锦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眼见着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已然到了正午,凌惊秋却还是维持着一样的动作,面上痛苦的神色未减半分。
又过了半个时辰,花锦见凌惊秋看上去似是好了些,只是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却被一阵虎啸惊地猛然站起。
小黑也随着花锦站了起来,抖了抖耳朵,确定那声音的方向后转了过去,呲着牙发着低吼,戒备地看着那个方向。
随着声音地靠近,树丛之后走出一只巨大的青金虎,若说刚才那些凶兽对二人一兽是威胁,那此时这个青金虎对他们来说就是致命的了。
它双眸中透着噬人的凶狠,血丝布满眼白,更显得分外震慑。
花锦他们对于它来说,几乎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可它却还是停在了几步之外,来回踱步,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小黑看着那青金虎,偷偷地跟花锦说道:“这不是那小老虎的爹吧?你把那小家伙藏哪儿了,快掏出来。”
花锦还未回应小黑,便看到青金虎身后走出那只受伤的夜狼。
她的那一鞭,几乎抽的它半边脸都要掉下来,而那法宝是神器,留下的伤痕自是难以愈合,所以那夜狼的脸看上去仍是一片血肉模糊。
“就是他们,抢走了小白。”那夜狼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恨,说起话来咬牙切齿。
“?什么我们抢走,我这是救他好不好?”小黑听这话一愣,觉得这人,不,这狼未免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你们嚷嚷着要炖了它,我见它年幼,才从你们手里救下来的。”
“炖?”青金虎回过头,看着那夜狼。
“……它,太皮了,我又管不住,你又不在,我……吓唬吓唬它啊。”
“胡扯吧你就,你锅都烧上了。”
“我说了我是吓唬吓唬它!”
“闭嘴。”
青金虎显然没什么好心情听他们扯皮,它看向花锦,开口道:“把吾儿还给我。”
“哦?”听着它们三言两语的争论,花锦算是明白了,可她却不觉得好笑,只觉得怒火直冲头顶,她看向那只夜狼道:“你说给就给了,它将我的人伤成这样,如何说?”
“那你想如何。”
“将它的妖丹给我。”
“若我不呢?”
“那你儿子就别要了。”
青金虎听到这儿,很想一个猛扑上去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撕碎,可它却不敢。因为它在周遭没有感受到丝毫自己孩子的气息,也就是说,应是被她塞进了什么空间或是储物法器之中,若真杀了她,怕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找不到了。
那可是妻子留给它最后的念想了,它绝不会,让它出丝毫意外。
花锦本以为那老虎会发难,可那老虎一声怒吼,却是一个转身将身后的夜狼扑倒在地,甚至爪子也猛然抬起,眼看着就要拍到那夜狼脑袋上。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凌惊秋出了声,可老虎已经发力了,只得强行将自己的爪子偏了半分,在地上拍出个坑来。而那夜狼也趁机从它爪下挣脱,夹起尾巴慌乱地窜到树后。
“花锦姑娘,我已没什么大碍了,算了吧,本就是小黑不明情况先抢了它的孩子。”
“不是,那你这意思是怪我?”一旁的小黑听到这话,背上的毛都要炸开了。
“真没事了吗?”花锦懒得去管一旁咋咋呼呼的小黑,转到凌惊秋身后。
此时那伤口的血已然止住,血痂附在上面却显得更为可怖,花锦只觉心疼,甚至怒火又升了起来,可她还是磨了磨后槽牙,将那怒火忍下,一抬手,一只小虎崽便被她拎在手中了。
“接住。”说完她随手一扔,那青金虎见势一跃而起,张嘴接住了被花锦抛在半空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