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伴着舒缓的尺八的乐声，服务员一一上来了沈青川和穆晓晓的第一次正式约会的美食。晓晓轻熟地捻过一杯清酒，抿了下去，兀自感慨道：“本科时选修课，班里就我一个人选了日本文化。每次去上课，偌大的阶梯教室，人头攒动，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你能体会那种一个人去上课的感受吗，人家都是三五成群的。”晓晓的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为何你要一个人？”沈青川略微吃惊道。

“因为啊，因为我没抢到课啊。”晓晓原本一脸正经模样，突然一秒破功，咯咯笑起来。

沈青川似乎被她这么一着，吓了一下，先是一愣，继而嘴角微微一抿，仿佛是get到她的点似的，任由她这般。

“嗯，可不可以给我说说你的校园生活。”突然，晓晓停了笑，微微抬头，凑上前来，许是杯酒下肚的缘故，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狡黠，脸颊覆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唇色温柔，借着头顶的暖光，水水润润。

沈青川下意识一怔，喉结稍稍滚动了一下，顿了顿：“我，我的生活很枯燥，基本上就是那种三点一线式的生活。偶尔会和别人去打篮球。”

“哦...也是，毕竟你年长我几岁。”晓晓微微抿嘴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窝。

“年长...”沈青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嘴角又不自觉地漾起了笑。

窗外，夜色渐浓，月亮微微隐进了云层，投下薄薄的雾霭。包厢里不时浅笑低语，气氛恰到好处。

而此时，不远处的门缝里正有一只微型照相机在悄悄地拍摄着，他们浑然不知。

今晚，晓晓似乎喝多了，结束的时候，脚步虚浮，但尚且理智，她努力克制假装自己还很清醒地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矫健”地迈向了沈青川的车。

沈青川在身后看她这副“死要面子”般的模样，不禁又露出了几分浅笑。

按理说，他沈青川见过的人也不少了，想着读博期间在导师后面也见多了人情冷暖，各种名利。

也有一些优质的女校友向他示好，但是他皆以委婉的方式一一拒绝了。似乎，在那些人的身上，他可以一眼看到自己未来的生活状态是怎样。

两个人按部就班的考学，进系统工作，评职称，做学术等等类似的状态。而与晓晓，他却是看不到的，又或者是看到的，他看到了传统的一面，但内心里又有着某种直觉与好奇心在驱使着他探索她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晓晓像一块未经雕琢的顽石。为何是顽石，而不是玉石。她身上有坚毅的一面，也有敏感的一面，而这敏感的东西，便是她不为人知的种种。

此时，晓晓已经借着灯光摸索着车门上了后座，到了车上，她倒也不自持了。许是酒力上来，或者她真的累了，来不及与沈青川打招呼，便一下横躺在光滑的座椅上。

大衣领口敞开，借着月色与灯光，分明可以看到她白皙的脖颈与娇俏的面庞。

沈青川微微抿唇，上了车，疾驰而去。

很快，车停在了晓晓家小区的楼下，沈青川回头看了看躺在后椅上睡着的晓晓，又抬头看了看路灯昏黄的住宅区，略微思虑下，左手一拐方向盘，车子回了头，往自己住的方向驶去。

车子缓缓在车位上停稳，晓晓依旧熟睡着，浑然不知此时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小心翼翼起托起她，将她披散着乌发的头轻轻地圈在怀里，悄然地进了电梯。

沈青川的身高腿长，上学几年，虽说活动较少，但也会私下与师兄们一起去健身。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何况他是个医生。

当然，此刻的晓晓是全然不会感觉到她头部依靠的地方正有一个鲜活的脏器正在急速地跳动着，沈青川恍然觉得今天的电梯很慢，慢到他差点忘了呼吸。

怀里的人小小的一只，蜷在胸前，他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蔓延全身，仿佛要窒息的感觉。但又不敢轻易舍去这气息，只得拢着，微微拢着。直至到了房间，沈青川俯身将她轻放在床上，正要起身去给床尾给她解鞋带。

却不料被晓晓一个不经意的翻身压在床边。

电影《重庆森林》里有这样的一段台词：我们最接近的时候，我跟她之间只有0.01公分。

而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或许比0.01公分更近。

沈青川瞪大的双眼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而晓晓撩人不自知，兀自趴在沈青川的胸口嘟囔着说着什么。

沈青川呈“大”字型半躺在床上，两只手悬在半空中，而晓晓正酒意睡意并存地贪婪地像只考拉似的趴在他身上。

像是硌到什么似的，晓晓有意无意地往睡眼惺忪地往上挪了挪，抬头用下巴抵着宽厚的胸口，醉眼迷离地望着他，痴痴地笑。唇红齿白下，意乱情迷，撩人心怀。

沈青川被晓晓这副模样给惊到了，他不禁微微抿嘴，眯眼看着她，轻轻唤她：“晓晓，你还好吗？你知道我是睡吗？”

“我，我知道啊。你，你是沈，沈青川啊。”晓晓眯着眼，用手指在他高耸的鼻梁上摩挲着，亲昵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沈青川也不生气，任由她像拨弄玩具似的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

“我...我...唔....”

还未等晓晓说完，沈青川便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那团热火，双手环住晓晓，轻轻地低头吻了下来。晓晓霎时被堵住了双唇，随之也张开了双眼，四目相对之下，各自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彼此。

他的唇温润且清凉，仿佛是入口即化的冬日甜品，晓晓生涩且贪婪地痴迷着，沉浸着。

沈青川开始

情迷之下，晓晓想去解他的衣服扣子，却被沈青川有意无意地摁住了。

眼神略带戏谑地看着她：“嗯？”

晓晓秒懂似的笑了笑，讪讪放了手。

脸红了半张，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沈青川啊沈青川，原来你是这般的沈青川。”

“你这样让我很下不来台。”

晓晓不禁在心里暗自懊恼道，但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窗外，夜已深，而床上的两人已经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