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郎，究竟是什么人害你，你快告诉我。”白娘子道。

柳公子叹了一声，道：“此事说来，也怪我一时大意。”

“那是三年前，我听人说，集云镇有仙人降世，能呼风唤雨，显示神迹，更能预知未来，占卜命运。听说很是神验，集云镇的百姓都惊为天人。我一时好奇，便也化出人形，潜在人群中，前去观看，却没想到，所谓的仙人，却年纪轻轻，竟然只是一名小姑娘。”

明月溪与清辉听到这里，似乎都想到什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又听柳公子继续说道：“我那时候，躲在一旁观察了几日，见那姑娘确实有些本领，凡是问卦的，她从来不问因由，也无需求卜的人说话，便能说出来者的身份和所思所想，最后，再掷筮占卜，指点迷津。遇到命中有劫难的，她也会教导应劫方法。”

柳公子说到这里，不由得停下来看了白娘子一眼，他的眼神里满是怜惜，又伸手抚慰白娘子。

白娘子与他相交多年，两人深知彼此心思，此时她已猜到柳公子接下来想说什么，只听她问道：“所以，你看她确有通天本领，便想去向她问卦，求解让我离开萤森的方法？我说的对吗，柳郎。”

柳公子叹了一声：“没错，这些年来，你虽然不曾抱怨，也未曾向我提起，但我见到你最开心的时候，却是你爬上萤森最高的大树，望向森林以外，静看云山村舍，望着鸿雁羊群时的表情；你那时候微微笑的模样，当真是世间最美。我心中清楚，你是很想出去看看的。”

白娘子却摇了摇头：“柳郎，你却错了。”

她抚着柳公子的脸，也回以深情的眼神望着他。

又温柔地说：“我最开心的时候，不是爬上萤森最高的大树的时候，而是那一年春天，集云镇里都开了花，萤森因为湿冷，花开得迟些，你便一个人跑遍了集云镇，把当时各色的花朵都摘了过来，给我编花环的时候。”

“我最美的时候，不是在大树上，望着森林之外微笑的样子，而是那一年的夏天，夜风吹得温柔，你和我在萤森里追着萤火虫，你说，在这虫火之间，仿佛和我在游趟星河，我看着你微笑的时候。”

“我最想去地方，也不在萤森之外，我最想去的，是有你的地方，便是天涯海角，名山大川，倘若不是和你在一起，我统统都不想去。”

白娘子言语中情真意切，满是柔情。

即便只是旁人的明月溪，看到这一幕，也为之动容。也许这就是爱情吧，他们心里只有彼此，眼中全是对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被彼此记在心中。相知相守，岁月静美。

柳公子抱着白娘子，低声回应着：“我知道，我都知道。”

两行感动的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

明月溪不忍打扰他们，清辉却不解风情，直直地问了一句：“萤森也没有结界，我看你身上也没有封印，你若是想走，轻易就能离开，为什么却说不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