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我不知道。况且，我说的人也不是问雨天师。我只是想说，我的那位朋友，也做过类似问雨天师那样的事情，意图逆天改命。”

明月溪皱了皱眉：“你的朋友，也失败了吗？”

男子眼神忽而一惨，神色有些悲伤，双眼望着明月溪，良久，才终于说：“她成功了。她逆改天数，救下了所爱之人，只不过，有些事情也因此变得面目全非。”

明月溪听不明白，她本是想来问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又如何认识她，为何救她。

如今却反倒越问越糊涂。

男子又说：“‘陆齐风’说他深爱着白娘子，为了她愿意做一切事情，我却想说，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倘若他懂，他就不会为了得到白娘子，而伤害她，也不忍将她禁锢。”

是啊，“萤森”追究了五百年的梦幻泡影，终究是一场不可得的悲剧。

他自以为深爱白娘子，却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

这本就不是爱情。

……

窗外一阵清风拂过，窗前的串珠垂帘叮当作响，很是清脆。

明月溪一时间就有些晃神，仿佛是在梦里。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十分熟悉，像是在梦里见过一般。

此情此景，又仿佛曾经梦到过似的。

……

男子又道：“倘若他真的爱，他或许该学白娘子。为爱牺牲。白娘子为了柳公子，愿意为她抵挡雷劫，牺牲自我。柳公子为了白娘子能够自由，为她想尽办法。他们之间，才是真正为了彼此愿意做任何事情的人。”

明月溪点了点头。

是的，她也为柳白之间的情感而动容过，为他们相守五百年，最终却天人两隔而伤感。

男子却道：“但，柳公子与白娘子之间，也不是最令人动容的爱情，爱一个人，就愿意为对方牺牲，听起来，是很伟大吗？”

男子声色愤慨，似乎深有感触：“自以为被深爱的人，就应该被动地接受；自以为牺牲自己，让对方一人苟活，让对方独自承担无尽的思念，忍受失去挚爱的痛苦，品尝无法挽留的悔恨；这样的牺牲，能算得上伟大吗？”

他脸色涨红，也许是因为喝了就，也许是因为情到深处。

他突然拉住了明月溪的手，道：“不是的，爱情不是单方面的牺牲，爱情应该是两个人之间，彼此付出和搀扶，是一起努力拼到最后，共同生活的幸福……不要让某一个人失去对方。”

他说得十分动情。

明月溪被他抓得手生疼，不由得抽出手来，没头脑地下意识说了一句：“你既知道，当时在萤森里，你为何不顾自己的安危，竟然用身体去抵挡那些毒蛇……”

此话一处，明月溪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她是在责备他。

而这种责备，更潜在的意思是说，你就不知道，我也会为你担心吗？

可此时此刻，明月溪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不由得为自己的话语而害羞起来。

男子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不禁也抽回了手。

低着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场面一时间，便有些尴尬和沉默。

……

良久，明月溪终于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男子抬起头，眼神变换了好几次，终于轻轻地说：“我是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