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洛河六怪,还不是六怪,那时候大哥不是瞎子,二哥也并非聋哑,三哥和四哥也都手脚健全,五哥更是英俊挺拔,而我,也不是现在这般……”
夜凉如水。
夜虫喑喑唱着秋夜的歌。
客栈后院的凉亭里,绿萝语气平淡地说着自己的故事。
“你知道,洛河六怪,之所以被称为六怪,就是因为我们六人,各有各的残缺。”
明月溪心中隐隐难过,以前看原书时,她就知道六怪其实心地善良,做过许多好事,只是因为行事乖张,不通人情世故,才被世人所误会。
加上他们因为身体原因,世人用别样的眼光看待他们,他们就更是特立独行,不屑与人为伍。
所以听绿萝这么说,明月溪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便只好沉默,耐心地当一个倾听者。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不聋不哑,不瞎不瘸,为什么也是六怪之一。”六妹又笑了笑,“是了,这正是洛河六怪最怪的地方,我是六怪里头,最怪的人。”
“六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有的或许不足以对人道也,但一味埋在心中,却也苦了自己。你若是愿意告诉我,月溪便安静听着。”
绿萝却说:“我叫绿萝,月溪,你可以叫我绿萝。”
她抽了一口烟,又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继续说道:“哥哥们都有看得见的残缺,而我,缺的是看不见的。我……我,我……”
她,犹豫了好一阵,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明月溪见她如此,知她是难以开口,又想借机开解她,便问道:“绿萝姐姐方才说,以前,你和五位哥哥并无残缺,那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这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绿萝点了点头,说:“是的,那时候,我们兄妹六人,在洛河一带,也是有些名气的侠客,我那时,也像你这般年轻。”
她说到这里,像是怕明月溪不相信似的,看着明月溪,停顿了一会儿,确认明月溪听得认真,她才继续说:“他们都是说我洛河绝色,是春花秋月一般明媚的人物,我那时候,是有名的绿萝仙子。”
说罢,她的脸上便有些羞涩,又低头,浅浅一笑,她这样风情的女子,又带有些羞意时,是连明月溪看着都觉得心动的。
这样的人物,放在年轻时,又岂非更加令人倾慕的呢?
“我那时候,遇上了一个少年,鲜衣怒马,白衣年少。他叫慕少辞,是名门之后,他初出茅庐,便在京师崭露头角,一时成为风云人物,我们便是在洛京认识的,他对我一见如故,我对他,也是一见倾心。”
月光洒在庭院里,洁白如霜。
明月溪望着绿萝,看她说起这些回忆时的眼神,那般陶醉,明月溪似乎也看到了那个名为慕少辞的公子,那应该是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人物,才配得上绿萝年轻时的一见倾心。
他们之间,想来就是人们口中,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了。
“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当然,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光。即便我如今成为这般模样,全是因此而付出的代价,但茫茫人海,短暂浮生,能让我遇见他,我却不曾有过一丝后悔。只遗憾,是我连累了哥哥们变成这样,虽然哥哥们不曾埋怨过我,我的心中,却总是过意不去的。”
“你们……变成这样,是因为这个慕少辞害的吗,当年,他对你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