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南身子巧妙地往旁边躲开,面无表情,声音凉凉:“苏娅,你再靠过来试试?”
苏娅顿时扁扁嘴,扭头朝一旁笑得正欢的男人看过去,目露凶狠:“五子棋,你再笑一下试试?”
蒲子其却不怕她,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龇牙咧嘴,笑得十分嚣张。
苏娅一看,怒了,红色身影一闪,走到刚刚的调酒台,拿起桌上那杯她调出来正打算放弃的液体,冷笑了声,朝蒲子其走去。
阴测测地笑道:“蒲子其,你想试试么?”
蒲子其“艹”了声,连忙闪开。这疯女人,他惹不起惹不起。
苏娅却不打算放过他,紧紧追着他跑了几个圈。
时正南没理他们,朝一边的酒柜走去,开了一瓶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上了。
喝了大半瓶,那边的打闹才停下来。
两人见他自己坐在那喝闷酒,表情跟见鬼似的。
好一会儿,苏娅才反应过来,她心痛道:“小南南!那瓶酒我找了八年,八年啊!不是八天,八个月,你你你……”
她指着他“你”了很久都没你出个下文,赶紧过去将酒瓶子从时正南手中抢了过来,看看“尸体”还死剩多少。
见瓶中液体剩余不过半,她一副伤心欲绝被负心汉糟蹋的表情看着罪魁祸首。
蒲子其凑过来,“啧”了两声,“苏娅,你搞错重点了吧?”
苏娅朝他“呸”了声,“你知道个屁!这就是重点!”
蒲子其笑笑,扭头朝时正南说:“阿南,你把她酒给喝了,要不赔她一瓶得了,不然她可能追着你跑几年都不罢休。”
时正南说:“要酒没有,要命一条,要就来拿。”
苏娅一听,立马收起那副被****的样子,变脸之快,令蒲子其咋舌。
她一脸避之不及地说:“你的命我可不敢要,等下不得被秦奕烦死。”
接着又凑过去,笑得灿烂:“不过……”忽然大方起来,“如果你告诉我今天干嘛来喝闷酒,我就不和你计较这瓶酒了。”
蒲子其听了,往旁边的沙发靠去,懒洋洋地瞥了那男人一眼:“这还用问吗?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小嫂子回来了。”
能让这男人喝闷酒的事,左右不过和那女人有关。
时正南没说话,在两人看来算是默认了。
苏娅闻言,乐了:“这么多年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真给我长脸。”
蒲子其:“……”
时正南:“……”
苏娅一脸与有荣焉,转身去旁边的酒柜,将刚那瓶酒小心封好,又取出另一瓶酒,也不用开酒器,直接牙齿一磕,“嘎嘣”一声,开了。
酒撒出来了点,蹭到她嘴边,配上那张艳丽张扬的脸,一时显得妖冶至极。
蒲子其一脸嫌弃:“苏娅,你恶不恶心!那不是有开酒器么!”
那个张扬的女人懒得理他,把酒瓶子往桌上推过去:“这瓶,姐赏你了。”
时正南没动,倒是刚刚那个一脸嫌弃的男人伸手过去,整瓶对嘴喝了起来。
苏娅怒:“五子棋,谁让你这么糟蹋老娘的酒!”
别说白倾,就连她,经营九号公馆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也没见过做医生做成这幅样子的。
一般医生不都一身白大褂生得温文尔雅,清风霁月的么?他除了长得还像个医生,全身上下就没哪点符合医生的气质。
蒲子其猛地喝了大半瓶才停下来,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笑得有点惹眼:“酒就得整瓶吹才有意思,拿个小杯子慢悠悠的,拜神么?”
“你个粗鄙的人,你懂个屁!”
这女人丝毫没意识到,一口一个屁的她,和那个“粗鄙的人”没啥两样。
见他们俩又吵起来了,时正南兀自走到一边,开了另一瓶酒,慢慢喝了起来。
苏娅看了眼,这回倒是没计较,那酒她酒柜里还有几瓶。
“阿南……”蒲子其喊了声。
男人慢慢喝着酒,没答话。
室内安静下来,过了会儿,他才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她已经不是你嫂子了,别乱喊。”
蒲子其张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再出声。
苏娅看不过眼,“我说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有什么事说开不就好了,摆这么副爱而不得的样子人家也看不到啊!”
话落,蒲子其凉凉地盯着她,“说开就爱而可得了?”
苏娅噎了一口气,行,她闭嘴。
感情的事冷暖自知。时正南和白倾的事她当年多少也知道一点,不过那时候她顾着追着某个人满世界跑,没多留意他们的事。
等她分出心神来的时候,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倾已经远走美国了。
而面前这个男人,一日比一日深沉。
“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喝酒吧。”蒲子其拍了拍她肩膀。
……
白倾接到蒲子其电话才悠悠转醒,可能是回来这段时间心神俱累,她下午累得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熟了。
划下接听键,她扭头从阳台看出去,天黑了,外面亮起万家灯火。
“嫂子,是我,蒲子其。”
这声久违的“嫂子”,听得白倾一时愣神。
听她没说话,那边又说:“阿南在九号公馆,喝醉了。”
白倾掏出另一个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半。
有点诧异,时正南这么晚了还在酒吧应酬?
不过,“子其,喝醉了你找人送他回家呀,打给我做什么?”她笑着说。
料到她会这么说,蒲子其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嫂子,你知道阿南这个人,醉了谁也不认。我今晚有台手术,人已经在医院了,苏娅没在店里。所以……你方便来一下吗?”
“我现在不方便。”白倾没答应,“既然醉了,想来他在那将就一晚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九号公馆的员工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那边的蒲子其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说,说了声“打扰了”就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熄了有一会儿,白倾才似想起来什么,解锁拨出去一个号码。
“少夫人?”江林似乎没想到她这么晚打电话给他。
“江林,你家总裁喝醉了,在九号公馆,你派人去接他吧。”
白倾一口气说完,不等江林应答就挂了,她知道江林会很尽职尽责地亲自送他回时家的。
……
这边,九号公馆,地下酒窖。
苏娅见蒲子其挂了电话,连忙问,“怎样?”
他摊摊手,苏娅就知道没戏了。
她烦躁地说了声:“算了,你把小南南抬到里面的房间吧,反正他也不是没在这儿睡过。”
蒲子其点头,只能这样了。没想到过了三年,小嫂子心肠更硬了。
他没喊人,喝醉的时总比清醒的还难搞。一个人手脚并用把时正南搬到里面房间,鞋都没给脱,伸手给他盖了床被子就关门出去了。
蒲子其没看见,他关门的瞬间,那个醉了的男人,双眼睁开,目光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