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看长宁公主脸色竟还没有刚刚看她舞剑时变化大,仿佛她没听见死人了。长宁公主略微想了一下,道:“各位郎君娘子,我们要不来个新游戏吧。你们看现时节也不能蹴鞠赛马,只能躲在屋内喝酒行令,多无聊啊!我们今天就来玩‘抓凶手’的游戏怎么样?各位的阿耶阿娘都是洛阳城中的人物,相信你们也聪明得紧,肯定能帮我解决这棘手的事情。谁能找出凶手便可从我这里如愿一件事情,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纷纷附和长宁公主好主意,很有趣。一一很是惊讶,这事也能比赛?难道查凶手不是为了给死者一个公道吗?
“好!那等下我们一起盘查,然后在纸上写上自己认为的凶手,之后我来裁决各位的对错。放心,我不会偏私。”长宁公主对众人承诺,“桑儿,带路。”
好好的宴会变成了查案,不少人在心中暗暗懊恼,早知道就不来了,大正月里的,晦气!回去定要驱驱邪。
众人被带到了园子里的井边,见着一侍女在尸体旁轻声抽泣。一群娘子害怕地躲在那些个郎君身后,虽说现在的女子不用拘在家里,但这些娘子都是大家族的人,自然是不曾见过死人的模样,害怕很正常。一一却是另类,不断往前钻。裴湫想拉都拉不住。
“刑部侍郎,这验尸和审问的事……”长宁公主暗示。
“公主,臣请令验尸审问,众位郎君娘子旁观,若有疑问也可及时提出。”张侍郎识趣地请示。
“好,那你们先审着这些个狗奴,我去休息一下。等下午膳前各位给出答案即可。”驸马搀着长宁公主心安理得地走了。
想玩游戏的也是她,不想参与的也是她,还把人命当儿戏。一一不由得从心底里燃起对这位长宁公主的厌恶。
“众位,我要掀开布子查看尸体,不想观看的郎君娘子可以在远处等候验尸结果。”张侍郎体贴地提醒众人。
其他人一听他这么说,一哄而散,谁要看这晦气的东西。转眼间,他身边只剩下一一主仆和李侍郎。立雪闭眼躲在一一身后,小声说:”娘子,我们也到旁边等着吧。“
“你先到旁边等着,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一一小声示意立雪她可以走了。立雪胆小又不想丢下自家娘子,只好躲在一一身后扯着她的袖子。
张则逸掀开白布,边查看边盘问旁边的侍女。
“是谁先发现这尸体的?”张侍郎温声问道。
刚刚禀报的桑儿答道:“回侍郎,是千儿发现的。“
张则逸发现死者髻儿的口鼻中均有井中的青苔。
“谁来帮我记录一下尸检?”
“我来!”一一自告奋勇地从侍女手中接过纸笔。
张则逸循声望去,眼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淡淡道:“死者身上穿戴正常。脸部有擦伤,口鼻均有青苔。”
一一迅速记下。
“千儿可来了?”张则逸边翻看着死者手指边问道。
“我在这。”千儿就是刚刚在抽泣的那位侍女。
“千儿,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我是厨房里的帮厨,大约巳时中准备给位郎君娘子的午膳便来这里打水,谁知……谁知就看到了髻儿在里面。然后立即唤人把她救了上来,上来时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张则逸又抬头对一一道,“手背有一道半寸长的划痕,划痕里沾有一点类似颜料的红色,形状似是某种尖锐物件的划痕,不是刀伤。记下。”
“身体未出现浮肿,但腹部肿胀,初步判断为溺死,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半时辰内。”
“死亡时间在?你说话太快了。”
张则逸抬头看着一一,一一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
“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半时辰内。”在旁的李侍郎搭腔。